一群警察半信半疑。
他们见过诱供的,但没见过林思成这样诱供的:不设陷阱,不讲技巧,实话实说,直来直去。
而且是一骨脑的,没半点含糊的全往外讲:包括到现在为止,马山一个字都没交待,也告诉嫌疑人、
但看这老炮的架势,感觉没怎么起效果?
狐疑间,车停了下来,所有人下了商务,车里只留下老汉一个人。
突地,戴着手铐的手砸了一下桌子,老汉骂了一句“操他妈”。
于支队喜上眉梢,拍了一下手:“妥了!”
旁边的两位跟着点头。
言文镜才当了几年警察,审过几个老贼?
审讯这样的老炮,普通的手段压根没用,你得给他算账,让他知道哪个轻,哪个重。
像马山,横竖都是个死,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不说的话,至少家人能过几天安生日子,他当然会咬死不说。
但像这种,本身犯的事不大,不说的话,后果比说了更严重,他自然会权衡利弊:如果不说,是不是像那个年轻的警察说的,齐松会把这笔账算到他头上?
如果真算他头上,但凡齐松要是跑了,他家人绝对第一个遭殃……
所以,老汉又砸桌子又骂娘,不是想死硬到底,而是在下决心,在发狠:干不干?
当然要干,不干的话,儿子孙子就没了。所以,要么不做,要做做绝!
只要他开口,但凡是他知道的,但凡能沾上边的,他不会放过一个。
但凡有一个漏网之鱼,都等于把他老婆儿孙的性命送到了仇家手上。
果不然,压根不用五分钟,可能三分钟都不到,老汉拍着桌子:“政府,我配合,我交待……”
连“政府”都喊了出来?
林思成暗呼一口气,隔着车窗看了一眼:“好,去张北。”
话音未落,对讲机里传来于支队的声音:“调头!”
三辆车打起了转向灯,当调过头,看到熟悉的路牌,老汉的腰一点一点的弯了下去。
像是漏风的气球,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声响,仿佛被抽走了骨头,整个人萎靡了下去:“一定抓住宋老七,不然老汉的婆娘和娃就惨了……”
林思成点了一下头:“放心!”
不但要抓宋七,还要抓宋春……
他没有上商务,手插着羊毛开衫的兜,走向最后面的指挥车。
刚进车厢,“啪啪啪啪啪”,三个队长,五六位技侦警使劲的鼓着掌。
于光往前一步,双手伸了过来:“林老师,辛苦!”
还是那副老样子,林思成笑笑,又客气一句。
第一次的时候,就感觉挺震憾,挺满足。但次数多了,感觉也就那样。
林思成也有自知之明:不是他有多厉害,而是适逢其会,懂的稍全面一点。
也不是警察有多不专业,只要被盯死,迟早都能挖出来。
但警察敢等,林思成却不敢等。
没办法,就只能多出力……
“于支队,抓不抓?”
“先别急,再审一审,再查一查……”稍一顿,于光又笑了笑,“总队领导的意思是,既然敲山震虎,就多敲两下,多震几个出来。”
前后有些矛盾:之前的顾虑那么多,现在却又这么支持?
但林思成表示理解:要随事制宜,要因势利导……
半小时后,车队开进了张北宾馆。
看着新鲜出炉的笔录,以及刚查到的资料,林思成一脸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