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既玄,为五正之水德,象征太初混沌。金即阳,合金丹大道,光耀如日,所以道观匾额多为黑底金字。
佛教中,金为佛陀法身,所以才有‘渡金身’之说,红为智慧,亦为圣火,焚净一切邪恶,所以佛教寺庙牌匾多为黄底红字……”
男人的眼中闪过几丝古怪:张口就来,这海扁还挺懂?
搞不好就是个信佛信道的。
但没关系,他再懂,懂的也只是佛法道法,咱这儿卖的可是“古玩”……
女特勤惊了一下:她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林思成真的能答的上来?
怪不得客人进门,这儿的不叫“老板”,而是称呼为“檀越”?
回过头来再看:店里不是神像,就是灵牌。再不就是念珠、拂尘、香炉、净瓶。
反正不是佛教,就是道教。东西真不真不知道,看着倒是挺旧。
暗暗转念,她满脸佩服的赞了一声:“老板好懂!”
不是演的,而是真佩服。
林思成没说什么,身后的保镖暗暗呵呵:让你装小蜜,没让你装迷妹。
算了,效果都一样……
东西挺多,林思成漫不经心。大致看了看,他拿起一樽银龟。
挺大,长约一尺,宽约六寸,高半尺。也挺沉,差不多有一斤。
造型很独特:仿龟形设计,龟背隆起,通体錾刻龟甲纹与锦纹,口鼻、颈部均有镂孔,四足中空。
老化特征很明显:黑色均匀,凹槽积垢隐生结晶,龟背偶见朱砂点,底胎亮如雪原。
但作工一般:胎体不匀,薄厚不一,胎腹白瘤密集,尖如骨刺。
标准的水坑出土的鎏金银器,因为电解质腐蚀,导致鎏金层整体剥离。
倒非生坑货,但也绝不是传世品,如果让林思成断一下的话,出土大概三十到四十年。
见林思成看的极认真,女特勤格外好奇。再者,她今天的任务除了当花瓶扮小蜜,还得充当捧哏。
瞅了几眼,她一脸迷茫:“老板,这是什么?”
“龟钮鎏金银盒!”林思成翻了过来,“道家的东西,可以装丹药,也可以当薰炉!”
“檀越好眼力!”男人竖了个大拇指,“唐初少府监(后改名尚方监,专制礼器与宫廷用品,类似于明代御用监,清代内务府)的敕制圣宝,传世真品!”
林思成愣了一下:唐初,你也真敢说?
这玩意确实挺老,也确实挺像唐制,但只是仿的而已。年代顶多清中,也就两百来年。
这家伙嘴一张,就往前挪了一千年还有余?
还制敕,就这作工,少府监上下全被砍头都不冤。
林思成摇摇头,放了下来:“清代民间的晋作(山西),镶铁骨,百斤锤,大开大合,但失于精细。乾隆晚期,嘉庆初期!”
男人愣住,眼皮禁不住的跳了几下。
东西放店里好几年,是不是晋作,是不是清代,他一清二楚。
但这海扁就只是看了那么几眼?
毋容置疑,这个是内行。
他抱了抱拳,一脸佩服的模样,又指了指旁边:“您再看看这一件,绝对是五六百年的东西,明朝真品……”
林思成瞅了瞅:这次成了铜器?
长颈、丰肩、圆腹、素面,下敛接圈足。瓶口细小且微撇,颈部细长挺拔,腹部圆润饱满,轮廓柔和。圈足虽矮但规整,整体稳固而秀美。
老化特征更为明显:绿中泛蓝,隐见银古。绿锈似晶簇状,蓝锈如绒晶迭层,点状红斑艳似朱砂。
女特勤继续当捧哏:“老板,这是什么?”
“净瓶,又称澡瓶,为佛教比丘十八物之一,原用于贮水,以供饮用或净手,后逐渐演变为佛前供器与高雅陈设品。”
林思成拿了起来:“孔雀蓝过于密集,晶格过于整齐,应该是化学镀铜。朱砂斑浮于表面,无层次感。土泌含砂,但过于细密圆润,口、足角锐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