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分区分层处理,去垢、除锈、去酸。
程序当然对,但重点在于溶剂配比、时间、清洗频率,以及加固方式。
打个比方,就像重伤濒死的患者被送到医院急诊室,普通的大夫要先检查,看过报告才能判断,伤有多重,创口有多大,又应该输什么血型的血,打哪种强心激素。
但高明的大夫只需看一眼,就敢下医嘱。
暗暗惊讶,妹妹往前一步,桃花眼勾了一下:“林掌柜,这只香囊是怎么坏的?”
你自个弄坏的你不知道?
媚眼抛给了瞎子看,林思成自顾自的准备工具:“先戳,后剪,又滴草酸……大致三十七八个小时,不超过四十个小时。”
稍一顿,林思成偏了一下头,看了看她的手:“你干的!”
女人怔了一下,双目微突,嘴唇微张。
东西就是她弄坏的,不就是先戳、后剪,再滴酸?
再算算时间,前天晚上弄的,不就正好三十多个小时?
男人的眼中却闪过一抹光:真就火眼金睛?
前天表妹回去后,说碰到了个小孩,眼睛如何如何的毒,脑子转的如何如何的快,他们压根不信。
如果说靠眼力,断物件的新旧、年代、真假等等,这还能说的过去。但要说远远的看几眼,就能看出哪件东西是哪位修的,哪个地方修好了,哪里修坏了,用的是什么料,取的是什么巧,甚至连过程都说的清清楚楚,兄妹俩总觉得不大可能。
更遑论看一眼,就知道李建生的胳膊是怎么断的,什么时候断的?
但现在,他们至少信了大半:同样只是瞄了几眼,就知道这东西怎么坏的,哪天坏的,甚至是谁弄坏的?
说实话,X光都没这么精准。
越想越是惊奇,妹妹又凑近了点:“林掌柜怎么知道是我弄坏的?”
林思成依旧没抬头:“蜂蜜、椰子、玫瑰、洋甘菊……”
其他人莫名其妙,女人却像呆住了一样,慢慢的抬起了手。
林思成说的,是她擦的护手霜。
能闻出来是她身上的味道这不奇怪,奇怪的是:他竟然能把成份都辨到这么清楚?
这人到底是干嘛的?
兄妹俩对视了一眼,妹妹微微一点头,又勾起了桃花眼。然后一挽袖子,露出葱根一样的胳膊:
“林掌柜,我也学过一点修复技术,仪器设备、各种传统工具我都会用。材料我也会配,要不要给你搭搭手?”
林思成直接摇头:“谢谢,不用!”
话说的很客气,但意思很明显:站那别动,别捣乱。
女人皱了皱鼻子,盯着林思成的侧脸,眼波流转。
王齐志越看越不对劲:这女人主动的有点过了头。
但这只是其次,总感觉,两人的眼神不大对:感觉这女人才像是主事的,男人只是在给她打掩护。
下意识的,他又想起赵修能说过的那一句:以林师弟的手艺,这伙人说不好就会拉他入伙,肯定会下血本。但前提是,林师弟愿意纳投名状……
下血本……什么样才算血本,人算不算?
越想越不对,王齐志起身,进了工作室。
听到动静,林思成转了看了一下:“老师!”
“忙你的!”
也没介绍,王齐志看了看兄妹,又点了一下头。
任丹华讲过,说一位三十多岁,看着吊儿浪荡的男人是这小孩的老师,之前是文研院的研究员,现在是大学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