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安静了很久,她没有回头,所以并不知道皇帝陛下那张脸有多吓人。
侍立在旁的刘榕大气都不敢喘,悄无声息的往后退了几步。
良久,帝王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出去。”
这次,姜翎月连行李都顾不上,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祁君逸咬牙看着那道倩影,慢慢消失在眼前,周身的暗沉几乎要凝成实质。
从未见过主子怒成这样,刘榕硬着头皮上前,“可是姜姑娘不愿入宫?”
祁君逸冷笑了声,“何止。”
他转头,望向角落的两个宫娥,“你们伺候她更衣,可有看见她身上的守宫砂?”
这话透出的讯息太吓人,两名宫娥对视一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露惶恐:“奴婢不知,姜姑娘不曾让奴婢伺候更衣。”
未婚失身这样的事,当然不能叫人知道。
不让宫里人伺候也正常。
祁君逸紧绷着下颌,滔天的怒意直冲颅顶。
‘哐啷’一声巨响。
旁边的茶几,被他一脚踢碎。
周围的侍卫奴仆哗啦啦跪了一地。
只有刘榕,可算懂了那句‘何止’,是什么意思了。
老天爷。
他家陛下头回对个姑娘上心,是爱臣的未婚妻也就罢了,竟然……
竟然,还已经圆房了。
还未成婚,竟然圆房了!
已然失贞的姑娘,如何能入宫侍候君王。
姜翎月哪里知道里头的狂风暴雨,她走出院门,当真是有种重获新生感。
锦书在小道上等着,见主子出来,上上下下看了一眼,满脸焦急,“姑娘……”
“嘘~”姜翎月手指抵唇,示意她安静。
主仆二人埋头走,按照来时的路,回到内院,才长长舒了口气。
姜翎月道:“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知道吗?”
“奴婢省得的。”
锦书应下,但眼神尽是担忧。
她刚刚被几个侍卫看守着,却也听见了主子的哭嚎声。
难免不多想。
姜翎月心中一暖,小声解释了句,“没什么事。”
应该不会有事了。
毕竟,她都说了自己已经失身。
皇帝就算真对她有点心思,也绝不会再强要一个身心都不贞的女人,入宫。
突如其来的祸事,就算化解了。
只要,她们主仆将今天的一切藏在肚子里,就不会有事。
姜翎月这样想着。
可见到陈子泝时,余惊未消的她还是倏然红了眼眶。
陈子泝已经找了她许久,见她红着眼顿时蹙眉,“发生了什么?”
“没事,”姜翎月摇头,“就是喝了几壶酒,头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