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很好地掩盖了她脸上可能存在的细微表情,但无限能感觉到她周身,那股不同于往日的,紧绷而复杂的气息。
然后,她用她那特简洁到近乎匮乏词汇的描述方式,语气平淡得像是在汇报任务,开始了叙述。
从很多年前那封未能送达完整回音的信,到今晚电影院里那部让她心头无名火起的悲剧电影。
再到散场后,她如何将白牧拉进洗手间,如何质问,如何得知当年的误会,以及……她如何吻了上去,如何给出三天的期限。
她没有使用任何华丽的辞藻,也没有倾泻澎湃的情感,只是用最直白的语言,将事情的原委,尤其是她自己的行动和心意,清晰地摊开在了无限的面前。
无限听着听着,懵逼的眼睛,越睁越大。
饶是他见多识广,心境早已修炼得古井无波,此刻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关于自己两个徒弟的情感纠葛给冲击得有些发懵。
他一直以为鹿野对白牧只是纯粹的师兄妹之情和依赖,毕竟她从小就是那样一副清冷模样,对谁都不假辞色。
虽然对白牧确实比对旁人更亲近些,但也从未有过越界的表现。
原来……你喜欢你师兄啊!!!
他后知后觉地,在心底喃喃道。
鹿野隐藏的真好啊……
待鹿野说完,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无限消化着这巨大的信息量,看着黑暗中徒弟那模糊轮廓,心中百味杂陈。
有惊讶,有恍然,也有一丝……作为长辈的复杂情绪。
他清了清嗓子,用他那一贯沉稳平静,带着点看透世事的语调开口:“感情事情,顺其自然就行。”
他没有过多评价鹿野的行为是否大胆或冲动,只是陈述着自己的观点:
“遵从本心,无愧于人,亦无愧于己,便是最好。”
“……”
他的话语很简单。总体上,他并未流露出反对的意思,更像是一种默许和支持。
对于师父震惊的表情,她很满意。
明明自己隐藏的很好……
当初哪吒前辈是怎么看出来的?
鹿野静静听着,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语气依旧平淡地问道:
“您当初,不是说过,人类和妖精,无法生育吗?”
这个问题问得有些突兀,但无限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微微摇头,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和肯定:
“如果为了生孩子而在一起,那叫繁衍,不叫爱情。”
鹿野再次沉默下去。
又过了几秒,她再次开口,话题跳转得让无限都有些跟不上节奏。
“小时候的时候……”
她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