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班斯此刻换了一身打扮,高领的黑色风衣收紧,衬得身段愈发高大挺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墙外待久了,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眉眼间透出隐隐的戾气,眼下还有些乌青,一副没休息好的样子。
他整个人身上都流淌着一股天龙人气息,在这个充满罪犯、难民、士兵的收容所里,显得相当格格不入。
几个士兵见他到来,连忙道:“赛班斯少爷。”
赛班斯还是那副臭脸二世祖的模样:“把这家伙带到我房间去。”
“啊?这不好吧,万一他身上带着严重的污染……”
赛班斯不耐烦:“废什么话?让你们带过去就带过去。”
“喂!”
罗荔气得炸毛,但他那点本事,根本反抗不了。几个人高马大的士兵就这么押着他,一路送往赛班斯的住处。
整个靠近小溪的二楼都被他包了下来,因此这一层比其他几层都要安静。
罗荔被推到那间明显豪华了许多的卧室中,跌在了软绵绵的大床上。
几个士兵随后离去,赛班斯则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手中还拿着采集体。液的仪器。
“你选吧,采血不行,其他的,你想选哪种?”
罗荔杏眼圆睁,怒斥道:“原来是你在搞鬼!”
“当然是我。毕竟我是事多又‘身娇肉贵’的大少爷,不确定一下自己周围的安危怎么行?”
赛班斯抬起眸子,锐气十足的眼尾像刀子一样割人,“我可不希望某些人和私生子、罪犯之类的家伙在一起待久了,把他们身上的污染也带到我身边来。”
男孩气得小脸泛红。
小小的人还坐不满一个床角,粉白指尖绞着床单,尖尖的小牙都快咬碎了。
他看上去瘦了一些,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跟着那群亡命之徒没吃好。
不久前,看见那个又是穿孔又是纹身的男的领着他进了房间,赛班斯就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被谁狠狠打了一拳。
要是克罗亚,他也就忍了。虽然克罗亚身份卑贱,但至少勉强算个好人。
可索伊又是什么东西?
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混混,看着就叫人犯恶心。
但,就是这种混混也能接近他。
“你要是不想检查,也可以。”
“只要你愿意和索伊那群偷猎者划清界限,让他们滚出收容所,我就不戳破你伪造污染吊牌的事情。”
罗荔立刻说:“我不要!”
他鼻尖有些发酸,刚刚面对那些士兵的恐惧感,后知后觉地蔓延开来。
少年的眼尾一点点被浸湿,难堪地低下头,抽抽嗒嗒着说:“我才不要听你的……我讨厌你。”
他努力地不想让泪水掉下来,但是赛班斯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行要他抬头。
罗荔有一双很漂亮的水杏眼,睫毛浓密,瞳膜又黑又圆。抽泣的时候,粉红的眼睑会微微眯起来,使得眼眶里的水珠摇摇欲坠地打转,又顺着鼓鼓的雪白腮肉滑落下来。
一哭,半张小脸都会被熏出淡粉色,耳尖也漫上凝透的绯红。
他模样生得幼态,气质本来就荏弱可怜,这样一哭,更显得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