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也在实验室里?
罗荔下意识地转身,他本能地想要去救他。
可是脚步却忽然刹住了车,方才了解到的背景故事中,有一句话忽然从他脑中闪过。
——阿伽门农给自己注射了瓦多病毒,变成了真正的怪物。
难道,难道里面那个东西其实是——
手腕上的通讯器滴滴作响,外面又是一场暴雨,毫无征兆的,在此刻轰然落下。
……
屋外雷声隆隆。
推开门,大床上空空如也,连被躺过的痕迹都没有。那本精装的故事书也没翻过,仍旧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
阿伽门农缓慢地走到那扇粉红色的房门前,门锁被人给打开了,还挺聪明,自己找到了钥匙。
印象中,他的荔荔胆子很小,最害怕雷雨天,每次遇到,都要缠着自己和他一起睡。
但现在却宁愿选择回到自己的房间单独睡,也不想躺上他的床。
是叛逆期么?
还是觉得,他比打雷更可怕?
推开门,床上的小被子缩成了一团,枕头埋在被角下,只露出一点毛茸茸的头顶。
阿伽门农的胸口即刻融开一股异样的暖流,心尖也软了下来。
他轻悄悄地走到床边,隔着被子,摸了摸罗荔的小脑袋。
罗荔好像睡着了——当然,是好像。
颤抖着绞尽床单的粉白手指还是暴露了他,阿伽门农沉声低笑,俯身到他的耳边,亲了一口。
而被子里的少年浑身颤栗着,一直没有回应他。
……那沉重的脚步声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远去。房门关上,只留下一片死寂。
罗荔把被子扯下一些,劫后重生一般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他隐约嗅到一股血腥气味,坐起身来一瞧,果真在地板上看到了血迹。
淋漓斑驳的血痕顺着地板,一路蔓延到房间外。
阿伽门农果真受了伤。
虽然逼着自己不去回忆,可那只蜷曲硕大的触手破墙而出的景象,仍然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中重现。
像是淬了毒一样的莹绿色,从触手的吸盘中渗出来。凸起的青筋一鼓一颤,摔在地上,只怕要有千斤之重。
他的确不敢信,这个古板严肃的英俊军官,会和那只丑陋狰狞的怪物有关系。
可是……
假如,假如没关系呢?
那自己岂不是错怪了他。
地上的血迹如此扎眼,罗荔看得心惊肉跳。
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他还是跳下床去,走到阿伽门农的房间前。
房门虚掩着,他刚想敲门,就看见地上渗出的红色液体。
……血。
暗红色的鲜血,淋漓地喷溅在地板上。仔细看时,门把手上也有同样的痕迹。
罗荔想都没想,一下子把门推开。
阿伽门农倚在床边,外衣脱去大半,黑色衬衫看不出血的颜色,只有衣下淌出血流,将床单染成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