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弗生重新拿起了筷子,“不必感?到惊讶,还?是那句话,谁还?没?被现?实艹过。”
阎弗生那吊儿郎当的混话,拉回了敬云安似要远走?的神思。
他下意识轻咳了声,也重新拿起了筷子,“确实很?不一样,不过看你现?在过得这么滋润,回头想想,未尝不激励人心。”
“呵,”
阎弗生不以为然,“激励不激励的,不过是叫在熬着的人知道还?有另一些人同样在熬着而已,没?什么意义。”
说着,他抬头看向对面的人,“你呢?”
“什么?”
“敬大?教授难道就?没?有什么‘激励人心’的故事?”
阎弗生好整以暇地看向他。
敬云安垂眸搅动着碗里的粥,“没?有。”
“啧,不是吧,”
阎弗生无语地咋舌,“我都这样掏心掏肺地跟你说了这么多,你一句没?有就?把我打?发了?好歹你也是个?文化人,怎么也得礼尚往来一下吧。”
敬云安仍旧不为所动,“我没?什么故事,就?是很?普通的,像流水线一样的人生而已。”
阎弗生眉头轻蹙了下,“那是怎么个?流水线法啊,毕竟对我这样的人来说,普通可弥足珍贵的很?。”
听到这话,敬云安睫羽扇动了下,声音淡淡地说:“就?,在父母的安排下按部就?班的上?小学,按部就?班的上?中学,然后在批评、激励与压力?中考上?一个?还?算看得过去的大?学,再继续按部就?班的毕业,考研,成为教师,日复一日地活着……”
因为喜欢抽烟,敬云安朗润的声音里染了几分哑,加上?感?冒的浓重鼻音,竟莫名有些时过境迁的沧桑与坦然。
以至即便嘴里说着如此寡淡的话,都让旁听的人像在品一首饱藏回忆触动情怀的老歌。
阎弗生望着对面那人几无表情的面庞与眉眼,默默拿起了身前的汤碗,抿了几口放温的汤水。
或许那些在很?多人眼里看似寡淡无味的生活,恰恰是另一些人如何都求不来的珍贵人生。
就?像这一碗渐渐变凉的鸡汤,看似寡淡无味,甚至还?有几分鸡肉本身的腥气?,却是世间难得的滋补之物。
阎弗生咽下最后一口,将碗清空。
同样都是在说故事,同样都或多或少地掺着假,但敬云安终究还?是和自己?不一样。
阎弗生咂了咂舌尖残留的汤汁,嗯……这味道,就?像敬云安的故事。
全是“叙述”
,没?有“自己?”
。
第32章手风琴
酒会当天,阎弗生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半个小时到达九亭诗韵,停好车后,直接坐电梯上了楼。
敬云安挂着丝毫不意外的表情,将房门从里面打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后,转身往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