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的天气已经十分凉爽,早上时都得穿上夹袄的棉衣了。
凌冽的无情地刮过,陆母和王婆子回到家里时,林言已经疼得受不了了。
王婆子见多了这场面,立刻冷静了下来。
小木子和他们见了面,转头又去了翰林院,王婆子在家里也住了两日,指着云织吩咐:“你去找个郎中来,他娘你去烧热水。”
云织诶了一声就往外跑去,陆母也慌忙跟上。
王婆子上前一手握住林言的手,一手摸他的肚子:“夫郎别害怕,深呼吸……”
哥儿受孕本就比姑娘艰难,像林言这样孕期安稳的更不多见。
他若不是今日受到惊吓,再过几天,能更顺利些。
林言尽量忍着不喊出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往下落,黏黏糊糊的。
手无意识地紧紧攒着被子,王婆子用帕子给他擦汗,一边又安慰他。
若是陆鹤明在这,看见林言这副样子定要心疼,但王婆子早已习惯,比他还疼的不知有多少,只面色不变地感受着他的胎位。
他底子好,日常虽然嗜睡,但该有的活动一日没停过,天天都在院子里巷子里走动。
胎位很正,虽然早了几日,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等开了宫口能好好生下来。
天气凉,家里一直温着水,没过一会儿陆母就端着一盆水进来了。
林言一开始还强忍着,这会儿一看到陆母是半点也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阿娘……好疼……”
陆母看他脸色煞白,也是心疼的不得了:“好孩子,别哭别哭啊,留着点力气……”
有陆母在,王婆子才被他松开手,专心致志地看胎位。
林言也见过别人生孩子,当时就觉得疼,但又不确切是哪里疼,如今轮到自己,只觉浑身上下都疼。
疼痛缓解一会儿,林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鬓角的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上。
陆母看着心疼,但也没有办法,用温热的帕子给他擦汗。她生过孩子,这道坎只能自己过。
云织动作快,林言刚挺过一阵,就带着郎中火急火燎地回来了。
“夫人……夫人,郎中来了。”
云织累得只喘气,一旁的郎中年纪大,比他还甚。
“老先生,快来看看他的脉相,今日被吓到了。”王婆子这边招呼起来,他俩见过几面,还算熟悉。
郎中看他的样子,也顾不得累了,沉着气给他把脉。
虽然受了惊吓,但还好,脉相平稳。
“去给他煮点红糖鸡蛋,等会儿能喝。没什么大问题,听王婆子的就行。”
陆母还没动,云织已经跑出去了,陆母又转身看向郎中:“麻烦你今日在家里守着,银钱必不会少您的。”
他们以前生孩子哪里请过郎中,都在村里找个婆子就成。
但陆母看着林言,只想他能安安稳稳地生下来,多些保障。
林言又疼起来,恨不得用手去锤肚子,太疼了,太疼了……真是太疼了。
陆母一刻也不敢离开,等林言喝了半碗红糖鸡蛋,陆鹤明才着急忙慌地回来。
路上小木子已经说了来龙去脉,只知道阿眠没事,心思都落在林言身上了。
“阿言!”
陆母见他回来,连忙让了位置,林言这会儿好不容易歇会儿,看见他顿时委屈的不行。
陆鹤明帮他擦汗,又握着他的手,以防伤到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