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鹤明嘴角勾了勾:“郭兄谬赞了。”
他们几个说着话,姿态亲近,其他不少人眼热。
国子监的几位学官远远看着,一身红色很难让人注意不到。
“那位就是今年的状元。”
旁边的人也看过去:“是啊,襄阳人士,三元及第。”
从山村到盛京,三元及第。
“就是他写的赋税合并,摊丁入亩?”
“是,圣上十分喜欢。”
前头那人不再说话,后面两个人也不再吭声,只看着下面不断聚集的人。
如今楚朝赋税繁杂,田税、徭役、商税……盐铁税更是重中之重,更不要说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税。
这几年天灾严重,民生更是艰难。
大部分田地被有钱人家收入囊中,赋税却落到了农民身上。
像上河村户户有地的村子已经算好的,再加上镇上有码头,农闲时候还能有个进项。
且不说闽南,漠北等地,就连陆鹤明他们从襄阳过来的一路上,除了其中几个大府城,路过许多地方,田地本大多都被当地乡绅把控,而村民只能做佃户,交了税,剩下能够家人裹腹已是不易。
加上天灾,卖子卖女的事没少见。
“盛京,也该变变天了。”白胡子老者正是国子监祭酒,“季家那孩子来了吗?”
属下点点头:“来了,柳树下那位。”
方大人顺势看过去:“连二甲都没进?”
乡试前他还特意看过这人的文章,确实不出挑,只是在季家嘴里,文章可是灵气的很。
“三甲第十,已是不错了。”
“按季家的说法,怎么说都得是一甲呢,连边都没挨着,季老爷子怕是要气死了……”
“罢了罢了,去准备吧,时辰到了。”
“是。”
陆鹤明和他们三个聊了两句,约好一起吃饭的日子,刚好有人招呼他们肃静,依照名次站好。
探花是盛京学子,两人有过照面,再见也只是颔首示意。
榜眼是一位蓄着短胡的学子,看年岁差不多三十岁了,陆鹤明也与他相视颔首。
拜谒先师流程简单,今日最主要的还是赐官之时。
从国子监到奉天殿,还有一段距离,等到时,百官已然整齐等着了。
陆鹤明身着状元服饰,头戴玉冠,一边恭敬下跪,一边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颂恩之词是早早准备好的,陆鹤明高声恭颂,直到最后,众学子又齐声扣恩。
“……谢皇恩浩荡,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