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夫。”
“怎么回事儿?”刘大夫见温暖婆婆拽着温暖不撒手就问。“你怎么上儿科来了?你们科这么闲了?你小心陈院长发脾气。你还不赶紧回去。”
温暖拽出来自己的衣服袖子就要走。老太太干脆抱住她的胳膊往地下打坠,把温暖拽得趔趔趄趄,几乎要倒了。
刘大夫皱着眉头说:“你干什么?你放开温暖。”
老太太就说:“温暖不管孩子,孩子病了好两天了。有她这样当妈的吗?”
在认识的刘大夫面前,温暖终于开口说话了。
“刘大夫,我去过好几次看孩子,他们家都不给我看的。从前年十一之后,我就再没见着过孩子了。”
关于温暖离婚的始末,刘大夫因为当时在创伤外科病房,他是很清楚的。不仅是科里同志们同情温暖,就是院里知道那事儿始末的人,对温暖也抱着同情的态度。
他扫一眼老太太,又看看抱着孩子的温暖前夫,冷着脸对那男人说:“你还想在医院再打人么?温暖已经跟你离婚两年了。你要敢动手,我就要叫保安来、叫警察来了。”
老太太见温暖说了那么一番话,刘大夫又对自己儿子说得不客气,虽感觉没脸了,但还立即说:“孩子判给我们家了,为什么要给她看?”
刘大夫冷笑着问:“那你们刚才说温暖不管孩子是为什么?”
温暖的前夫就低声说:“孩子病了儿科没床位。怎么也是温暖的儿子吧。她不能不管。”
周围看热闹的人恍然大悟,这是打过媳妇离婚的、然后不给当妈的看孩子、又来找人走后门……嘲笑声、窃窃私语声跟着就拼出来真相了。
刘大夫被这家人的无耻逻辑、被这家人的不要脸惊呆了。他回过神来问温暖:“你要管吗?”
王大夫在儿科滞留到再不能停留了,才放下女儿跑楼梯回去科里参加早会。他进去的太晚,以至于长椅上坐着的梁主任等四位科主任及副主任医师都主意到他了。
梁主任看他气吁喘喘的,就问:“你的患者有事儿?”
大家都是要在早会前,先把自己所管的床位看一遍的,免得一会儿护士交班的时候,对患者一夜的病情变化一点儿不知道。
王大夫被问住。他支支吾吾,没说出什么。
护士长就说:“主任,人到齐了,交班吗?”
“交吧。”
等早会结束之后,梁主任看着王大夫就说:“王大夫,你刚才看什么去了?你早晨没看患者?”
“那个——我家孩子昨晚半夜发烧,我刚才去儿科了。”王大夫低头对梁主任解释。
梁主任立即就换了一幅语气,问:“感冒了?”
“吴主任说是病毒感染,托儿所病了十来个孩子了。”王大夫的焦虑浮现在脸上。“主要吧,我女儿心脏有杂音,吴主任让做彩超。”
宋大夫原计划和王大夫一起做手术的,见状就说:“那主任,我和大王的手术,你看……”
梁主任就说:“是你的患者还是王大夫的?”
宋大夫回答:“是我的,甲状腺大部切除术。”
“那大王,你去看孩子吧。不到九个月的孩子,是最容易生病的时候。一旦住院,一个人根本照顾不过来。你的患者,你自己看得过来就看,不然就一人分几个。”
“谢谢主任,那等主任你下台再说。谢谢,谢谢。”王大夫谢过梁主任,然后与住院总小陈交代了一下自己那十几、二十张床位里要注意的患者,立即又跑回去儿科病房。
王大夫到儿科的时候,儿科的吴主任、戚主任俩人正带着所有的儿科大夫在查房。这病室的患儿,算上今天早晨住院的,总数已经达到十一个了。全是昨天下班后陆续住进来的孩子。
主诉差不多,不明原因地发热。血象是淋巴增高明显。除此再没有其它明显的临床特征。
吴主任把所有的患儿检查一遍,很沉重地说:“全是托班的孩子。”
护士长敲门进来了。
“主任,我跟放射线科胡主任联系好了,他说我们现在可以带孩子过去拍片。他亲自上机操作。”
吴主任就说:“那戚主任你看家,我带孩子们去。护士长,你去要医疗电梯。一家出一个家长抱孩子,那个实习生,你,你去办公室把透视单拿来给我。”
护士长答应了一声出去了。被吴主任点到的实习生,也赶紧跟出去取东西。
戚主任却对吴主任说:“托儿所的托班应该封闭了。不然感染的孩子还会增加。”
“嗯。那你给陈院长打个电话,你把这事儿办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