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看她的眼神含着敬佩,也带着对?她的认可,他揉了揉秦姝意的发顶,那双漂亮锐利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姝儿变了,变得哥哥都认不出来了。你本该同其他姑娘一样,踏春绣帕、读书放风筝,闲下来便约着相好的女伴逛逛首饰和脂粉铺子。”
他的话音顿了顿,又道:“现在竟真的要同哥哥讲起朝廷大事来了。”
秦姝意怔怔地望着他,似乎有些?自疑,试探着问?道:“哥哥是不是也觉得我城府深沉?”
秦渊许久没?有说话,只是将妹妹揽到怀里,动作十分?轻柔地拍了拍她微颤的脊背,“没?有,从来没?有。”
秦姝意抬头看他。
青年又将只到自己肩膀的小脑袋摁了回去,声音强装镇定:“秦姝意,你这样,会显得我和父亲很没?用;你这样,让我觉得这个哥哥当得很没?用。”
不知从哪来的两滴湿润液体,落在秦姝意的额头上。
头顶传来青年的哽咽声:“可你是我妹妹啊。”
“我看着你长大,从那么小一团,出落成现在这样窈窕的姑娘,我秦渊的妹妹家世好、长得好,人又聪明,是全临安城最?好的姑娘啊。”
“可是,怎么偏偏现在却要只身?向前谋划呢?一心?将全家上百条人名背在身?上,前后?思?虑,如?履薄冰,多累啊,妹妹。”
“我情愿你的聪明一辈子都用在诓骗哥哥身?上,也不愿你揣着这样沉重的心?思?,故作冷静地分?析朝中局势,找那所谓的退路。”
秦姝意洁白的面庞上流下两滴泪。
她方才只顾着劝哥哥择良木而栖,却忘了这是她的哥哥,身?体里流着和她同样的血,怎么可能不明白她心?中的想法? 父亲许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亦不会觉得她反常。
可是哥哥不一样。
父亲外放为官时,两袖清风,一家人在边陲之地,过得并不宽裕。
可每每寻到好吃的好玩的,哥哥总会先跟献宝似的先拿给她。
还有被那些?调皮的孩子欺负时,她人小打?不过,亦是哥哥替她出头。
秦姝意从青年怀中挣了出来,站直了身?子,盈盈一笑,轻声道;“哥哥,我愿意的。”
眼前挺拔温雅的青年,渐渐与梦中天牢里那个一心?维护妹妹的囚犯身?影重合在一起,哥哥夸赞她是世上最?好的妹妹,又怎知她心?中不是这样想的呢?
秦府满门忠烈之士,本应当配簪缨、享太?庙,得沐浩荡皇恩,家族繁荣昌盛,秦姝意又怎能眼睁睁地等着悲剧重演?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