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洁妮侮辱她,说自己就像娶了一位按月结账的接待员。
而尤丽丝望着高高在上美艳动人的妻子,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没能为自己辩解。
要怎么辩解呢?
浪费钱的是她本人,钱则都是她妻子挣的。
除了装作没有听到妻子的贬低,她还有资格做任何事吗?
她想忍气吞声,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却忍不住捏紧拳头,全身发抖。
“这个月的钱打到你卡上了。
什么时候和我孕育后代?”
林洁妮没有察觉她到了极限,不依不饶,步步紧逼。
紧绷的弦断裂了。
尤丽丝突然发了疯地从床上站起来,把碰得到的所有东西打翻,用砸的用踩的把它们弄得稀巴烂:
“我的基因不值得遗传下去!
你们明明知道的!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要逼我!”
她当着妻子的面摔砸东西。
妻子却只投来无所谓的一瞥,没把她小得可怜的破坏力放在眼里。
身为执政官的妻子坐拥整个王国,也不担心她会跑到找不到的地方,想怎么拿捏她就怎么拿捏她,随随便便叫来一位保洁把家里收拾过就算无事发生了。
尤丽丝像一拳打到棉花上,无力地认识到了一个事实。
只有死亡可以让自己躲开对方。
她尝试了一次,没有成功,被关在四面雪白的卧室反省。
不过林洁妮没有再提起孩子的事了,对她也温柔了不少,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尤丽丝不关心林洁妮的想法。
她什么都不关心了,原本痴迷到不眠不休疯玩的游戏摆在手边,她也看都不看一眼。
她只是对着墙壁疯疯癫癫地说笑话:
“是啊,我是不会画画,不会跳健美操,不配做母亲的孩子;我也不会理财,不会沟通,经营不好家庭。
那又怎么样呢?我这么垃圾,也没有被放过啊,不还是因为基因检测的结果跟执政官配对了吗?
更惨的是她才对吧,风风光光的执政官大人,一头老虎和一条虫子结为伴侣可太好笑了……”
不需要再用冲动消费去抵御被抛弃的感觉了,精神崩溃的尤丽丝枕着手臂瘫在床上,咯咯笑着,心里只剩一片纯然的麻木。
林洁妮持有心理医生资格证,对她的症状有了判断,就休假在家,把她抱在怀里安抚。
尤丽丝一次次扭开了头,倔强地用脊背面对妻子,脸却还是会被掰过去,眼睛被迫与妻子对视。
“闹够了没有?供了你几十年吃穿,不就是让你好好和我过日子吗?一点委屈都不愿意受,是你收的钱,还是我收的钱?”
妻子问她,是轻轻地问,口吻很和气。
尤丽丝不语,疲惫地合上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