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从下午开始,云江酒楼便不接待食客了。
天色昏黄之时,叶宁坐着蒋家的马车来到云江酒楼。
“哎呦喂!叶老板!”管事儿的殷勤的在酒楼门口迎接。
家丁还未拿出脚踏子,那管事儿的殷勤的直接扑过去,往地上一跪,便要给叶宁当活生生的脚踏子。
旁边的家丁瞠目结舌,都没见过这等世面,两天之前管事儿的还在对宁水食肆找茬儿,这一转眼,卑躬屈膝得令人不适应。
叶宁打起车帘子,垂头看了一眼管事儿的,家丁也是为难,管事儿的趴在地上,那么胖的身子,撅了个大腚,把地方全都占光了,家丁也找不到地方放脚踏子。
叶宁摆了摆手,让家丁退下,他根本没有踩脚踏子,轻轻巧巧的从车上一跃,直接跳了下来。
“哎呦!”管事儿的从地上爬起来,也不觉得丢人,照样殷勤的道:“叶老板您小心,您小心,可别磕了碰了!”
叶宁不理会他,直接进了酒楼。
管事的连忙高喊:“宁水食肆,叶老板到!”
雅间本是人声鼎沸,充斥着恭维吹捧的嗓音,一瞬间,寂静了下来。
有几个商贾忍不住低声道:“他就是叶宁?”
“宁水食肆的老板……还真是个哥儿?”
“生得倒是好看。”
“好看管什么用,也不能用来赚银子。”
“嘿,谁说的?我听说,连刺史大人都光顾了宁水食肆,专门去吃那个黄……黄焖鸡米饭!”
“我还听说,叶老板的夫君是个傻子,做夫郎的整日抛头露面,也就是个傻子才不计较这些,要我……可不行。”
“嘘,小点声!走过来了……”
叶宁走进雅间,方才窃窃私语的声音陡然转变成了恭维。
“叶老板,久仰啊!”
“哎呦,叶老板这一看便不是池中之物,将来必有一番作为啊!”
“若我说,叶老板年轻才俊,虽然是个哥儿,可不只比下了多少男郎!”
“就是就是……”
郑掌柜连忙上前,请叶宁坐在主席上,道:“叶老板,您请坐,来来,我为您引荐。”
“这是咱们云江最大的绸缎商,那江南权家穿的绸缎,都是咱们云江船运过去的!”
“这位是咱们云江顶顶有名的珠宝商……”
叶宁甚至在这些人群中,看到了豢养家畜的老丈人,只不过老丈人的席位在最末,穿的也简朴,无名无姓的,也没有被引荐。
众人全部落座,郑掌柜啪啪拍了两下手,首先是一队歌姬讴者鱼贯而入,全都是胡人的打扮,穿着轻纱,衣衫又小又薄。
紧跟着又进来一队青年男子,同样穿着轻纱,勒着手臂,箍着大腿,胸口若隐若现。
郑掌柜笑起来:“叶老板,今儿个这节目,是特意为叶老板准备的,吃酒吃酒。”
叶宁只看了一眼,辣眼睛,很快收了回来。
郑掌柜觉得叶宁是个哥儿,那必然是喜欢年轻俊美的男子,可是他打错算盘了,叶宁是个直男,真的不好这口儿,并不喜欢男人穿着小衫在自己面前又跳又抛媚眼儿。
张掌柜尴尬极了,这可都是他寻来的舞者,姿色和姿仪都没得挑,哪知叶宁如此挑剔,多看一眼都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