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生还在说。
“我没想动你,你跟我服个软,我就让你回来。我们继续做搭档。”
“我可以让你也加入术阵持有者的行列。四百多个适格玩家,他们的力量都能融进我们的躯体,我们可能直接登上天选者排行榜的行一、行二。”
“闭嘴。”
梁清霜清秀的脸扭曲着,打断了他的话
“哪怕今天我死在这里…我也不会用兄弟们的命,做我的养料。”
“我不屑于与你这种人为伍。”
“……哎。”
陈春生叹息一声。
“你总是这么清高的样子,不合群,也不懂人心。”
“清霜啊,人要学会顺应潮流。”
“这就是,大家的命啊。”
梁清霜浑身是血,脸上却丝毫不落下风,如他们初见一般高傲,目光锐利,用一个字回答了他:“滚。”
话音停息,唯有风雪呼啸。
梁清霜的身后,一串枯萎的血草接连涌出,刺透冰面,距离梁清霜只有几十厘米远。
梁清霜已经将速度提到极致了,还是甩不开它。
他已经被术阵吸取了不少力量,现在浑身都在发抖,冻得已经要失去知觉了。极度疲劳,沉甸甸的饥饿坠着胃袋。
若不是他更熟悉冰原行进,有滑冰的基础,此刻早已经做了陈春生的鞭下亡魂。
可哪怕是这样,他也撑不久了。
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又饿,又冷,又没有力气。胃里泛着酸水向上涌。
他的裙子裸肩膀露背,根本无法抵挡寒风。从温泉里跑出来,冰原的空气更显得冷的刺骨,穿过灼烧的呼吸道,灌进他的肺脏中,锥心的疼。
腹部的伤口还在流血,疼得要命。但是疼不要紧,疼是最不要紧的事情,最重要的是,隐隐抽痛的肌肉,让他的腿越来越沉重了——
有哪根肌肉断裂了吗?
冰原之中,万里前路茫茫,没有任何标志物,只有棉絮一样的浓雾。
身后,血草已经触碰到了他的鞋跟。
梁清霜抱着裙摆,死死地仰着头颅,至死不肯低头。
就算死,他也要看着陈春生死,在他身上,撕咬下一块肉来。
突然。
前方的浓雾中,出现了一点微光,穿透沉沉雾霭,照在他的面前。
那是…暖黄色的、漂亮的长方形灯光,就好像是……
一个灯箱?
梁清霜眼前都是白的,一片浓雾,几乎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到那暖黄的光芒。他本能地提起了最后一点力气,向前冲刺。
血草擦着他的小腿擦过,他用最后的力气,向前一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