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播报声已经听不见了。
霜角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毛茸茸地拱在司知砚脚边,慌张地转来转去。
司知砚拄着沙发,俯下身体,整个人虾子一样弯起来,撑着膝盖,鲜血顺着苍白的手背,慢慢滴下去。
浸透了藤蔓。
农场的藤蔓一下子支棱起来。它裹着那点鲜血,伸在空中,不可置信似的蜷曲两下,心疼得枝叶都在颤抖。
半晌后,好像下定什么决心一般,重重抖了一下。
随后,铺天盖地的藤蔓骤然展开,一下子将司知砚整个裹了进来。
像一只茧。
咕嘟。
司知砚急促地呼吸着,胸腔一起一伏,慌张地推住藤蔓:“等等…”
农场没有停下来,层叠的藤蔓将司知砚裹严实,一根粗壮的藤蔓扯开司知砚的手,撬开他紧闭的口唇,直接伸进他的喉咙中去!
“呜噗……!”
司知砚整个口腔都被塞得满满当当,干呕一声,腰肢一下子反弓起来,下意识挣扎起来。
咕嘟!
下一秒,一大股树汁从藤蔓中涌出来,直接灌了司知砚的喉管!
树汁涌进来,险些呛住,但司知砚的动作一下止住了。
——清甜柔润,带着浓郁的植物清香和一点点恰到好处的甜味,就像是七分糖的果茶。
流进他的五脏六腑,凉丝丝的,一下冲散了那些疼痛。
“……”
司知砚慢慢伸出手,不慎确定地抓上藤蔓。
咕嘟。咕嘟。
藤蔓似乎有些迟滞,蜷起一部分的动作慢了许多许多。但它还是一如往常,曲起枝条,无限依赖地蹭蹭他。
……将他的胸腔勒得更紧了一些,好像一个致命的拥抱。
司知砚闭着眼睛,逐渐习惯了吞咽的节奏。
等到最后一口藤蔓树汁被吞下去,司知砚腑脏中的疼痛,已经消散的七七八八了。
只有一些不甚明显的隐痛,还残留在左胸腔里。
藤蔓还是那个样子,贪得无厌,越勒越紧。
只是它明显变得虚弱了很多,都没法把司知砚勒到窒息了。
这一次,司知砚的感情有些复杂了。他缓了半晌,才艰涩地喘匀了一口气,伸出手,努力地把那些藤蔓拎出去。为自己扒开这个藤蔓茧。
说实话,也没使多大力气。
“好了。”司知砚沙哑着嗓子,低声道,“放开吧,够了。”
“……”
“还有……谢谢。”
也不知农场听懂了没有,祂就像每一次被司知砚扯开一样,照样没皮没脸地晃悠着,在衬衣里绕着司知砚滚了一圈,最终,枝条停留在司知砚的喉结上,眷恋地蹭蹭。
霜角兔在外面焦急地等待许久,藤茧一解开,立刻跳上了司知砚的腿。毛茸茸地冲撞一下,贴在司知砚怀里,闻来闻去。
“我没事了,我没事了。”司知砚摸摸小兔子的毛皮,轻轻安慰。
抱着霜角兔,司知砚再度抬起头,看向黑洞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