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琥珀姐就挖我起床,她说一早赶快去服侍王爷王妃梳洗,我才端了热水盆过来,王爷已经准备出门了。”“他这么早起床?”婵媛抹了脸,穿鞋下地,发现自己还穿着喜服,赶忙掀开箱子找衣服。
“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叫声‘王爷早’,他理都不理我,我就赶快进来了。”
“他还在外面吗?”
“早就走了,这是我换过的第八盆热水,小姐,你真的很会睡耶!”
“你还说?”婵媛把手巾丢还给喜鹊,整个身子埋进箱子里掏衣服。“没看过你这么没情没义的丫头,就把我一个人丢给那个怪王爷,自己避祸去了。”
“王爷真的很吓人啊!”喜鹊摇摇头,想要挥掉恶梦,可是……怎么恶梦又出现了呢?
“喜鹊,你这么胆小,以后我把你嫁给比王爷凶上十倍的恶人,练练你的胆子。”
“小……姐……”喜鹊又要晕倒了。
“他会凶,我也会凶啊!”婵媛脱掉那件睡得皱巴巴的喜服,继续说着:“我练了剑法,不信打不过他!”
“那敢情好,改天再来讨教将军之女的功夫。”那低沉的男人声音出现了。
咦?婵媛一转头,就看到朱翊铮站在她的身后。
“吓!”她根本不敢看他的表情,随便抓了一件衣服便往床上跳,想要放下床边的纱帐,手指头却像打了结,根本解不开挽住纱帐的红丝绳。
幸好喜鹊很有义气地抢上前,两人七手八脚放下纱帐,遮挡住她仅着单薄中衣的玲珑曲线。
人家正在更衣耶!哪有人走路完全没有声音,就这样偷看她脱衣服?
婵媛生气了,她在床上换衣服换得虎虎生风,床摇地动,喜鹊扯紧了纱帐,不让王爷窥得一丝春光。
这两个主仆在干什么啊?朱翊铮觉得好笑,他该看的都看到了,有太多更丰满美丽的身子尝试勾引过他,她那个稚嫩的身体尚不能引起他的兴趣。
她真的十九岁了吗?从昨夜起,这个问题就在他心头反复浮现。
“喜鹊,你几岁?”
喜鹊一时反应不过来,高高在上的王爷怎么会和她说话呢!她左右张望一下,确定房间里只有她一个喜鹊,这才怯生生地道:“回王爷,喜鹊十六岁。”
“你们杨家不是还有一位二小姐,叫作杨婵媛,今年也是十六岁?”
“是的。”嘿!她喜鹊还比二小姐大一个月呢!
婵媛听到自己的名字,赶紧扎好衣带,跳了出来,努力平静自己的情绪。“王爷,您问我妹妹做什么?”
“我关心我的小姨子、小舅子,不为过吧?”朱翊铮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准备好的点心咬着。“今早我去送过杨将军了,还是没有见到杨晋,他病得很重吗?”
婵媛知道父亲今日起程远赴辽东,原先她也打算送行,但是杨浦怕她新婚多事,坚拒她前来,没想到朱翊铮倒替她送行了。
“晋……”婵媛吞下了晋哥哥三个字,学着姐姐的语气,把预备好的说词搬出来。“杨晋水土不服,回京后就生病了,可他感念皇恩浩荡,不愿在家养病,还是坐了车,要随我爹同行。”
“那车子围得密不透风,杨将军还不肯让我问候杨晋。”朱翊铮凝视她那对滴溜溜的大眼,仿佛在寻找什么答案似地。“一个月前,在御花园晋见皇上的时候,他看来生龙活虎,怎么一下子就生重病?”
婵媛知道这一个月来,五王爷曾多次传唤杨晋,甚至还登门拜访过一次,都被父亲礼貌地挡住了。原先她以为是王爷爱才惜才,所以邀请小飞将过府一叙,今天她忽然顿悟到:是不是王爷要找晋哥哥当入幕之宾呢?
“恶!”她转过身去,抑下那股不适感。
“小姐,你怎么了?怀孕了吗?”
“哪有刚成亲就怀孕了?”她敲了喜鹊一下。
“那你怎么会想吐呢?赵婶说怀孕就会吐啊!”
“我被人家吓坏了,肚子疼,不行吗?”婵媛还在生气朱翊铮偷跑进来的事情,正好把杨晋的话题转了开去。
朱翊铮什么勾心斗角的场面没经历过?他当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他嘴角勾起很淡的笑容,看来逗逗这个小妻子也是生活的情趣。
“杨晋虽为武将,但是相貌英俊,玉树临风,文武兼备,知书达礼,若能收为本王府幕僚,以他多年戍边经历,应对我天朝军机边防大计有所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