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揽住她,真情难禁,匆匆地在她鬓边印下一吻,她实在太稚嫩,他身为堂堂大明王朝的五王爷,竟然没有勇气亲她的嘴。
其实不用亲嘴,她已经茫茫然了,一双大眼痴痴眨着,早就搞不清楚方向。
“走吧!我的王妃。”他执起她的手,带她走入了深宫之中。
雪融了,花开了,枝头青嫩的绿芽热闹地争相出头。
婵媛坐在窗前,左手撑着下巴,右手轻抚鬓边发丝,望向庭园水池中的一对鸳鸯。
到底是谁放了这对鸳鸯到池里?那天朱翊铮就问了,但是没有人知道。
管他是谁放的!有漂亮的鸟儿可看,她和喜鹊也不闷了。
“王妃,你在想什么?这么开心?”琥珀在房里帮她换被单,或许是春日和暖,她也是眉开眼笑的,不似平日的严肃拘谨。
“我在看鸳鸯啊!”婵媛转过身,笑道:“琥珀,你太勤快了,这床单不用每天换,不脏的。”
“可宫中都是每天换的,王妃最近不也到过宫里几次,那里的布幔、纱帐、床单、枕巾都是每天换洗的。”
“好麻烦喔!”婵媛想到了光鲜亮丽的宫苑,想到几个在床上、椅上蹦蹦跳跳的皇子、公主,又是笑道:“不换也不行,那天在郑贵妃那边,常洵还把整张桌巾给掀了。”
“常洵小皇爷聪明活泼,很得万岁爷欢心。”琥珀故意压低声音,左右张望了一下。“听说万岁爷想立他当太子,可是反对声音太多。”
这是朱翊铮最避讳的话题,但是婵媛好奇心重,今天趁他不在府内,她得问个清楚。
“皇上最大,他自己想做什么,就去做了,还管那么多?”
“王妃所言没错,但是万岁爷上面还有太后啊!太后向来管教万岁爷严厉,外头又有一群迂腐的儒生,说什么不立皇长子就是动摇国本,惹得万岁爷不高兴,过去奴婢在郑贵妃那边,常听到万岁爷叹气。”
“当皇帝也很不开心喔?”皇帝的弟弟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
“是啊!郑贵妃常劝万岁爷保重龙体,以国事为重。”
“郑贵妃人真的很好耶!”婵媛想到她和善殷勤的笑容。
上回她进去郑贵妃的内宫,朱翊铮不能陪同,那郑贵妃拉了她的手,嘘寒问暖,谈笑风生,还送了好多绸缎给她,后来朱翊铮见到礼物,只是冷笑。
“是啊!贵妃待我们下人也很好,偏生外头有人造谣生事,中伤贵妃。”
“那是他们没有见过贵妃,又爱编造宫廷故事,还上了茶坊说书呢!”
琥珀低头摺起换洗的床单,露出一抹看不见的诡笑。
这厢婵媛又想着,郑贵妃人好,王恭妃人也很好啊!李太后看起来很凶,可是其实很慈祥,倒是皇上长成一团肥肉,她没有什么好印象。
也许,他们姓朱的只有五王爷还人模人样,偏生他只喜欢男人……她不自觉地抚上鬓发……那他为什么又亲她?
“呜呜!小姐!”正陷入绮思时,喜鹊慌张地哭着跑进来。
“你又被谁吓到了?”这几个月来,这种场面司空见惯。
“还不是院子里那个怪物?像块石头动也不动,我走过去时,他突然又动了。”
“是莫追魂吗?”
“不要提那个恐怖的名字!”喜鹊掩了耳朵,闭眼大叫。
“他是王爷的贴身侍卫。”婵媛笑着拉开她的手。“每回王爷出门,就叫他来保护我们,不要怕他啦!”
“他那张死人脸,人家看了就怕啊!偏偏他老盯着人家看,每次我走过院子,他就要跳出来吓我。”喜鹊拍拍胸脯,安慰着自己。
“你真是没长进,你起码被他吓上十来次了,胆子还没练大了呀?”
“小姐也是怕王爷啊!”喜鹊抓了把柄,反过来挖苦婵媛,以指头抹着脸颊道:“你每次见了王爷,总是低了头,好害羞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