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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日,京师表面风平浪静。
沈清涟借口感染风寒,向刑部告了假,留在据点养伤。顾千帆则忙得脚不沾地,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人手和资源。
永济仓那边,自那夜之后,便彻底没了动静。派去查探的人回报,仓房内一片死寂,那巨大的秽物之茧和黑衣僧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尚未完全散去的、令人不安的秽气残留。仿佛那夜惨烈的战斗从未发生过。
慧明和那邪物,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了?还是一方胜出,悄然离去?无从得知。这诡异的平静,反而让沈清涟和顾千帆心中更加不安。
而关于“莲隐寺”和“慧明”的调查,也陷入了僵局。顾千帆动用了镇妖司和江湖上的所有关系网,甚至查阅了一些被封存的秘档,都找不到任何关于“莲隐寺”的记载。这个名号,就像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一般。慧明此人,也再无任何踪迹。
倒是宫中那边,顾千帆那个在侍卫中的朋友,冒着风险传出来一个模糊的消息:淑妃娘娘的病似乎更重了,近日连陛下亲自去探视都被婉拒了。而且,她宫中所耗的香料和阴寒药材,数量又增加了。采买司的人私下议论,都觉得有些邪门。
这一切,都透着不寻常。
第三日傍晚,沈清涟腿上的伤口在丹药和自身净化之力的作用下,已好了七七八八,只是动作间还有些隐隐作痛。他正准备离开据点,回自己住处看看,顾千帆却一脸凝重地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的、毫不起眼的灰色布袋。
“有人把这个,放在了据点门口的石兽下面。”顾千帆将布袋递给沈清涟,“没有署名,没有标记。”
沈清涟接过布袋,入手轻飘飘的。他打开袋口,里面只有两样东西——一小撮深褐色的、带着清冽檀莲香气的香灰,正是那“青莲古檀”燃烧后所留;以及,一张折叠起来的、材质特殊的薄皮纸。
他展开那张薄皮纸,上面用一种殷红如血的颜料,画着一副极其简略的地图,标注着京师内的几个点,其中一个点,被特意圈了出来,旁边写着一个细小的、古老的梵文符号。
沈清涟的异瞳凝视着那个梵文符号,虽然不认识,但灵魂深处那与莲瓣的共鸣,却让他瞬间明白了其含义——
“门”。
而那个被圈出的地点是……普济寺!
沈清涟和顾千帆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与凛然。
这布袋,这香灰,这地图……是慧明留下的!
他果然没死!而且,他在用这种方式,向他们传递信息!
香灰代表他的身份,地图和那个“门”的符号,是在指引他们去普济寺?普济寺里,藏着什么?是另一枚莲瓣?是关于淑妃的真相?还是……别的什么关键?
他为什么要用这种隐秘的方式?是因为他自己不便现身?还是……他在躲避什么?
“看来,这普济寺,我们是必须再去一趟了。”顾千帆沉声道,眼神锐利,“这秃驴,到底在搞什么鬼?”
沈清涟捏着那张薄皮纸,指尖能感受到纸张本身蕴含的一丝微弱佛力,以及那血色颜料中传来的、一种决绝而悲悯的意念。
慧明此举,绝非无的放矢。普济寺中,一定藏着打破目前僵局的关键。
他将地图小心收好,看向窗外。
夜色再次降临,京师华灯初上,一片太平景象。
然而,这平静之下,暗流愈发汹涌。邪物踪迹成谜,神秘僧人暗中指引,宫中疑云重重……
而这一切的答案,似乎都指向了那座香火缭绕的千年古刹——普济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