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方新故的重点离奇地偏了一下:“呃,你这么关注我们?”
景亦同一顿,心想我不是关注你们,我只是比较关注你。但他又不好直说,只能强硬接续之前的话题:“你就说陆长宁是不是一直赖在你身边吧,而且你跟他关系也不错。”
方新故被他无端的猜想弄无语了,只能一字一句解释:“那是因为《星途》前期,陆长宁他爸重病,我帮了他转院找医生,所以他一直很感谢我。”
当年《星途》刚开始录制那会儿,陆长宁的父亲病重急需手术,这年头当艺人的大多家境富裕,但陆长宁偏偏是个例外,他家境贫寒,做手术的钱都是家里亲戚凑出来的。偏偏父亲又是重病,家里小县城的主治医院推荐他们转院去申市做手术,因为申市医院的专家在治疗这一病症方面有丰富的经验。
可陆父重病在床,要转院去申市谈何容易,陆家一没钱二没人脉,陆长宁当时急得差点退赛回家,最后还是方新故借了他一笔钱,又找人帮他父亲办转院,请来专家为陆父做手术,才救回了陆父的命。
这些事都是秘密,景亦同不知道很正常,但他也不至于有这么恐怖的联想吧?
谁知景亦同听了他的说法,还是非常小心眼:“想感谢你也用不着一直粘着你吧,我看他不是喜欢你就是想跟你炒cp,总归居心不良。”
方新故气笑了,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你有毛病吧?”
很好,这个世界疯了,景亦同疯了,我也疯了。
方新故三魂六魄都不知道飘哪儿去了,满脑子都是景亦同刚才那句耸人听闻的“陆长宁是不是喜欢你”,他再也没心思追问景亦同究竟隐瞒了他什么了,脚步踉跄地跑回608装死。
他木然地洗漱完,像条咸鱼一样地躺在床上,感觉自己今晚简直太失败了,本来想去质问景亦同的,结果反被景亦同质问不说,还直接被他一句话吓跑了。
方新故用被子蒙住头,感觉不仅是景亦同有病,自己八成也有病。
景亦同这句话像是有什么精神污染力一样,让方新故一整夜都没睡着,等他第二天早上,他不得不猛灌一杯美式提神消肿。
陆长宁见他一副萎靡惆怅的样子,凑过来问他:“你这是怎么了?”
方新故见到陆长宁,脑子里下意识地冒出了昨天景亦同那句“陆长宁是不是喜欢你”的话,他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拉开和陆长宁的距离,但随即又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了,只能尴尬道:“呵呵,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
陆长宁奇怪地看他。
今天他们要去冰原上徒步,因为有两位新成员加入,大家也没穿节目组统一的外套,方新故今天套上了自己的黑色冲锋衣,穿了一身黑,造型也做得简单,早已染回黑色的发丝垂下来,唯有露出来的皮肤是白的,再加上心情不佳又板着张脸,整个人看起来又冷又酷。
其实方新故也知道自己不该把景亦同的胡扯放在心上,但他们坐冲锋艇登陆时,陆长宁一路跟他闲聊,他潜意识还是被影响了,经常下意识地想要回避,但回避完又觉得自己的态度很对不起受牵连的陆长宁,只好再主动跟他搭话,直把陆长宁弄得一头雾水。
方新故看着无辜的陆长宁,只好瞪了景亦同几眼,景亦同抬头看天装作没注意到方新故的眼刀,心里却在偷着乐。
这几个人的氛围一直维持着这种古怪的状态,直到有人惊呼一声:“那是不是鲸鱼!”
众人循着声音看去,还什么都没看清时,就看到海面上突然喷起来一股雾柱,随后一个的黑影慢慢从海面上浮了起来,很快又下潜入水中,只有甩动的尾鳍带起的海水在海面上形成了完美的弧度,又完成了一次优雅的甩尾。
“哇!”
在一声声惊叹声中,方新故也暂时忘了心里的烦恼:“是座头鲸?”
向导:“对,是只成年座头鲸。它们应该是刚刚从低纬度地区洄游到这里。”
陆长宁伸长脖子看去,就看见座头鲸在海水浅层游动,在浮潜时,时而会露出自己庞大身躯的一角,却已经足够震撼:“好优雅好美丽。”
向导玩笑着介绍:“成年座头鲸几乎没有天敌,不过刚出生的座头鲸很容易被虎鲸捕食,所以有人说成年座头鲸之所以那么爱给虎鲸添乱,就是为了报小时候的仇。”
李问语嘿嘿笑着:“这个我知道,成年座头鲸是海洋大善鱼,专治虎鲸这群海洋街溜子。”
大家笑起来,可惜这次带着幼崽洄游而来的座头鲸并没有靠近他们的打算,因此一行人也只能远远看着它游向更广阔的天地。
登陆后,他们走在探险队员早就开辟好的雪道上,这是一段上坡路,方新故鞋上套了冰爪,这段路虽然不如怕雪山那么困难,但还是挺累的,一会儿后方新故耳边只剩下自己嗬嗬的呼吸声和冰爪抓进雪地的声音,旁边的企鹅们偶尔也会好奇地围观他们。
这里的积雪足有二十多厘米厚,小企鹅们也惯会偷懒,一摇一摆地走在伙伴们开辟出来的平整的雪道上,有些甚至直接往地上一扑,顺着狭长的雪道往下滑,连走路都省了。
汪裴阳看得嫉妒:“等会我们下山的时候能不能也这样滑下去,就跟滑滑梯差不多。”
罗达附和:“对啊,现在景点里不都有这种项目吗,坐滑梯下山,省时又省力。”
景亦同拍着罗达的肩膀:“你等会可以试试。”
方新故睨他:“你别让达哥去讨骂好吧。”
罗达怒斥他:“亦同你的心太黑了!”
景亦同被方新故戳破小心思也不生气,只是偷偷戳了一下方新故的胳膊,又被方新故不动声色地拍开,这才继续往山上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