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谢陛下隆恩!”永宁侯瘫软在地,涕泪交加,不知是悔恨还是解脱。
皇帝挥了挥手,示意侍卫将永宁侯带下。
殿内重归寂静,气氛却更加凝重。
皇帝的手指轻轻敲打着龙椅扶手,目光望向殿外沉沉的夜色,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是说给殿内重臣听:“侯府之患虽除,然‘玄蛇’之首脑,犹在暗中。其爪牙遍布朝野,甚至可能……深入宫闱。”
他的话语带着深深的忧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朕听闻,近日宫外有些流言,牵扯到……德妃娘家的一些旧事?”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瞬间绷紧!
岐国公眼神微闪,垂首不语。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更是噤若寒蝉。
德妃!
陛下果然将矛头指向了她!
虽然未直接点名与玄蛇有关,但这已是最明确的暗示!
德妃母族势大,其兄执掌边军重兵,陛下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动她,但怀疑的种子已然种下!
萧止焰垂着眼睑,袖中的手微微握紧。
他知道,真正的风暴,现在才刚刚开始。
而身处风暴中心的上官拨弦,无疑面临着更大的危险。
他必须尽快找到她!
上官拨弦逃离“三更戏台”后,并未直接回万年县衙,而是绕了几圈,确认无人跟踪后,悄悄来到了与阿箬、秦啸约定的秘密联络点——一间位于偏僻坊市的小小药铺后院。
她将怀中的密信和账册取出,脸色苍白地将自己的发现,尤其是那个与萧止焰私章相似的标记,告诉了秦啸和阿箬。
秦啸(影)伤势未愈,但精神尚可,闻言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拿起那封带标记的信,对着灯光仔细看了许久,沉声道:“这标记……确实与萧止焰的私章极为相似,但……似乎有细微差别。你看这里,”
他指着标记边缘一处不易察觉的纹路,“萧止焰的私章,这个纹路是断开的,而这个标记是连在一起的。”
上官拨弦凑近细看,果然如此!
若非极其熟悉之人,绝难发现这微小的差别!
“你的意思是……有人仿造萧止焰的印记,故意栽赃?”上官拨弦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不排除这个可能。”秦啸神色凝重,“‘玄蛇’狡诈,惯用此等手段离间。但……也不能完全排除萧止焰的嫌疑。或许这是他使用的多个标记之一?”
希望之火再次摇曳。
阿箬在一旁急道:“姐姐,那个李瞻也不是好东西!秦大哥查到,他今天下午秘密去见了一个人,你猜是谁?是邱侧妃身边那个跑掉的丫鬟留香的表哥!就在平康坊附近!”
李瞻私下接触邱侧妃的心腹亲属?!
上官拨弦的心再次沉了下去。李瞻的举动,同样疑点重重!
信任,在这一刻变得如此奢侈。
她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谎言迷宫中,每个人都戴着面具,每句话都可能真假参半。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阿箬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