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身子微微抖擞着,放在地上也忍不住蜷缩的姿势,脸色刚刚还泛青泛黄,现在已经开始白了,他的嘴里不时的吐出黄绿色的汁水,加上喊着冷的呓语,怎么看怎么像是瘟疫。
许倾落没有丝毫害怕迟疑,抓住孩子的手,那是一只干瘦的伤痕累累的小手,一根银针扎在了对方的腕部,孩子似乎是疼痛,重重的颤了一下,许倾落眼神示意百草按住,那根银针不断的深入,过了似乎很长的时间,她拔出了那根几乎全没入孩子手腕的银针,朝后叫了一声:“爹爹。”
在一边早就开始备好了药的许父不敢耽搁,凑到孩子的身前,抓住孩子的手腕,将药液擦拭过行针之后留下的针眼处,许倾落和许父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看着那被不断擦拭的针孔。
周围的人不明所以,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
良久,许倾落看着那没有变色的针孔,松了口气,不是瘟疫,她眼中现出一点轻松的色彩,转身又拿了几根银针往那名叫二蛋的孩子脑门上扎去。
患上瘟疫的患者手腕扎针,所出之血为黑红色,二便是若是用特殊配方的草药药水擦拭,针孔变白的话,便是瘟疫,若无变色,便不是。
这两条这孩子都不符合,所以可以断定,这孩子不是患的瘟疫。
既然不是瘟疫,许倾落与许良也是松了一口气,开始着手思考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
许倾落叫许良让开些,她揭开了孩子的衣服,伸手在孩子的腹部摸了摸,一模便摸到了腹部硬邦邦的一块犹如灌铁。
其实应该早点现的,只是刚才她被那所谓的瘟疫给分散了注意力,竟然没注意到孩子的肚子有异样。
“许姑娘,到底怎么样呀,我孙子他……”
“你先等等,不是瘟疫,还请大娘你站过去一点。”许倾落说完,从百草手中接过一把锋利的小刀,将刀子刃口在一边小厮举着的灯盏上面烤炙了几分钟之后,迅擦上白酒。
就在许倾落要对着孩子的肚皮割下去的时候,王大娘一把扑了上来,抓住了她的手,哭着说道:“许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呀!你怎么可以在我孙子肚子上动刀子呀!”
“就是,这许姑娘在干什么?这一刀子下去,只怕这二蛋就要没命了!”
“哎哟,我活这么大岁数,都没有见过谁这么治病,这哪是治病,这分明就是要命嘛!”
这么多人,呱噪得很。
许倾落皱眉,对着百草使了个眼色,百草急忙上前来拉住王大娘。
“我并没有要割破他的肚皮,但是你孙子的状况看起来很像是误食了朱砂,必须放血。”
腹中灼烧犹如灌铁,不是误食了朱砂还能是什么!
“不不不,许姑娘,你就这样生生的割了他的肉,他会疼的!!”
“我已经扎下了他的迷穴,至少我动手的时候,他不会痛,之后的痛,大娘,我觉得总比死了好。”
死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她上辈子经历过了一次,所以,她觉得,活着就好。
就算在疼。
王大娘听着许倾落的话,一愣一愣的,半晌之后才道:“割了,应该没有,危险吧?”
“不割,不过半柱香,你孙子就没了。”
许倾落说完,也不再多与她废话,手中的薄刀一飞就快的划在了小孩的肚皮之上,伤口不深,大概有一指宽,有鲜血从孩子的肚子上淌了出来。
“爹爹,药。”
许倾落丢下刀子,按压了一下肚皮,见到那涌出来的鲜血顿时变成了黑色,感受到了手指之下按压所感觉到的硬邦邦的感觉消散了,她将从许良手中拿过来的药粉洒在了孩子的肚皮的伤口上,这是上好的止血药,效果很好,那流血不止的伤口一下子就停止了流血。手快如许倾落,这边伤口才止血,她就已经擦拭干净了伤口,用白布将伤口包扎了起来。
然后,从手腕上的手镯之中抽出了一根金针,一针扎在了那虚弱的孩子的头顶之上。
“呕!”
孩子不断呕吐着,痰盂之中先是一些黄绿色的液体,到了后面便是一些食物残渣,直到后面呕吐出的只剩下了清水。孩子周围的味道难闻的很,但是许倾落和许父那明显轻松的神色却是不加掩饰了。
“这孩子应该是吃错了什么东西,但是我敢保证的是,那些东西里面,有朱砂,朱砂是禁物,我不知道你们是哪里来的,我也没兴趣知道,只是这孩子看起来和瘟疫的症状一般无二,却不是瘟疫。”
许倾落一边说一边擦手站起来,对着王大娘轻声的说着。
朱砂虽是禁物,却不是什么违法的事情,只是那东西贵得很,她是不知道王大娘家里是哪里来的那些劳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