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孟依,今年三十了。和乐安民比起来还算年轻,可和那些嫩的冒水的小女孩相比却没有任何优势。可跟了乐安民七八年,还能让乐安民疼爱不已,来湖岭都冒着风险将她带来,就有她的独到之处了。
孟依一直都很安份守己,从来不给乐安民施压任何压力,也从来不提任何非分的要求,反倒是在乐安民心情不好的时候嘘寒问暖、出谋划策的,帮着他排忧解难。因此,乐安民不仅是习惯了依赖她的温柔,更是渐渐离不开她了。
“嗯,这个新来的姜云辉不知怎么搞的,总让我有些心神不宁的。”乐安民皱了皱眉头说道。
他也习惯了碰到不顺心的时候向孟依倾诉。每当这个时候,孟依就是一个最好的倾听者,永远不会厌烦你和她说些什么,更不会大嘴巴说出去,搞得沸沸扬扬的。许多时候,她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能挠到你心中最痒痒的地方,让你浑然觉得碰到了知音,整个心情都愉悦了不少。
“就是那个新来的政法委书记?”孟依轻笑着说道:“他再厉害不也是你的手下,你有什么好怕的?”
“不是怕,而是觉得他来者不善。”乐安民吐了一口烟圈,心事重重地说道:“听说他背景很强大,很可能是京城下来镀金的公子哥。”手下有这么一个惹不起碰不得的人物,谁拿着都头疼。
“既然是来镀金的,你又有什么好怕的?”孟依笑着说道:“要我看啊,反倒是好事。”
乐安民听了心中不由一动,不由就问道:“这怎么说?”别看孟依没读几年书,可人情世故却不比别人少,往往几句话却能令人醍醐灌顶、豁然开朗。这也是他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总爱来这里的原因之一。
“这就好比一把利剑,你硬要将他压下去,只会把自己的手割得血肉模糊、伤痕累累的。可如果你手持剑柄,他又可以助你披荆斩棘。”孟依靠在乐安民肩膀上,如瀑的长发飘逸而下,笑着说道:“斗争不见得要你死我活的。能让其为你所用岂不更好?说到底,你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根本的利益冲突,更没有什么化解不开的深仇大恨。”
乐安民不由就笑了,搂紧了孟依打趣道:“你啊,还好没去走仕途,否则哪里还有我们混的地方?”
一直以来,他一门心思想的都是如何打击姜云辉的威望,让他对自己不构成威胁。而孟依的这番话却好像在他眼前开启了另一扇门。
严格算起来,自己和姜云辉都是外来户,在许多问题上的利益诉求都是一致的。他们之间最大的症结,不外乎是姜云辉的到来打乱了自己的计划,窃取了自己的劳动成果。但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可缓解的利益冲突,完全没有必要搞得犹如杀父仇人一般剑拔弩张。
相反,两个人联起手来,更是能大杀四方,实现双赢。
孟依扑哧就笑了,娇媚道:“你才知道啊?那是我没有这个机会,真要有这个机会,铁定不会比你们男人混得差。”香热的气息扑到乐安民耳朵里,柔软的腰和颤动的胸,姿势惊人的魅惑。
乐安民小腹就有股热流上升,他再也忍耐不住,猛地扑了上去。
孟依大眼睛仿佛沁出水来,淡紫嘴唇轻轻喘息,声音媚到了骨子里:“轻点……你今天怎么这么厉害……”那可怜而又娇媚的模样却是会令男人疯狂到极致。
乐安民不知疲惫的冲刺着,就像是骑着野马驰骋在草原上的英雄一般,心里充满了无比的成就感。
第十章 风水
作为经济发达地区。湖岭的市委办公大楼修得极为气派。十二层的大楼在到处是摩天大厦的湖岭或许算不得出众,可那气势恢宏的大门、台阶上花岗岩镶嵌的擎天廊柱、楼顶高悬的红旗叠影党徽,却尽显庄严肃穆,气派非凡。令人远远望了就心生威严之意。
市委主要领导的办公室都分布在五楼和六楼。其实刚开始时都集中在六楼,可不知道什么原因,陆陆续续有领导的办公室就搬到了五楼,后来也就这么一直延续了下来。以至于整个五楼和六楼都成为了市委办公大楼里最沉闷的地方,一般人到了这里连大气都不敢出,走路的脚步都要快许多。
姜云辉的办公室就在六楼。经过一天时间,办公室全然变了样,老板桌椅、红木沙发、漆得光可鉴人的榉木地板、装修得豪华气派的墙壁,各种现代化办公设备一应俱全。甚至就连偌大的书柜里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而且全都是精装版。许多书姜云辉或许根本就不会去翻动一下。
窗外阳光明媚,姜云辉站在窗前眺望着窗外的风景。
窗外是大片的草坪花池,花开得姹紫嫣红,好不热闹,却没有高大粗壮的大树。或许是出于室内光线的考虑,市委办公楼附近很少有林荫如盖的大树,不像在证监会,姜云辉办公室外就是一棵粗壮的洋槐,刚好比四楼阳台略高,枝繁叶茂,绿意盎然,让人的心情都很愉悦。
“咚咚”郑国旭敲门进来,将一叠今天最新的报纸摆上姜云辉案头后,看着姜云辉的背影犹豫着道:“姜书记,咱们是不是也换一间办公室?”
他的身份是姜云辉的专职秘书,档案关系也从平昌借调到了湖岭。新官上任带上秘书的不是没有,但并不多见,这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做法很容易引人诟病,也容易引起当地官员干部的厌恶和排挤。可郑国旭的身份比较特殊,非议的声音也少了许多。
姜云辉转身,就笑着问道:“怎么,这办公室不好?”
“也不是不好,就是,就是……”郑国旭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我听他们说这间办公室不太吉利,风水有问题。”
“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也这么迷信?”姜云辉笑着说道。
党内一直以来都信奉唯物辩证主义,对于什么封建迷信向来是持批判态度的。可这些年来,许多领导干部却越来越迷信,不仅是烧香拜佛求菩萨保佑自己官途顺畅,就连办公室的方位以及里面的摆设都极为讲究。即便这些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打心里也希望讨个好彩头。
就拿办公室来说,倘若前任是提拔重用了,那自然是皆大欢喜,继任者也希望自己能够如前任一般仕途通达。可一旦前任出了问题,许多人都会避之不及,认为他所用的东西,包括办公室在内都不吉利,生怕被这不吉利给沾惹上了。因此,一般新官上任,都会将办公室重新装修或是重新布置,以期改运。
“不是我迷信,而是这间办公室真的不大好。”见姜云辉丝毫不放在心上,郑国旭就有些着急了,急切的说道:“我打听到,就因为六楼办公室的风水不好,不少领导才将办公室搬去了五楼。当初的李书记对这些也是不予相信,不就出事了?姜书记,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姜云辉眉头皱了一下,然后看着郑国旭沉声说道:“谣言止于智者,明白吗?出了事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却将责任推到子虚乌有的风水上来,难道说换间办公室,错的就能变成对的吗?”话音低沉有力,每个字却像是敲打在郑国旭心上一般。
郑国旭连忙点头,不禁就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姜云辉那迫人的威严。那一刻,就仿佛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心砰砰乱跳。
慌里慌张地收拾了一下房间,郑国旭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向姜云辉汇报道:“姜书记,听说乐书记今天来上班了,看起来精神奕奕的,根本就不像是生病了的样子。”
姜云辉就笑了笑。郑国旭的样子还真有些像四处探听八卦消息的狗仔,不过自己初来乍到,有这么一个能够随时随地汇报各处最新动态的人也是好事。至少说,不会成为一个睁眼瞎,被蒙在鼓里。而乐安民装病,这也是在预料之中的事。只不过姜云辉原本以为他还要故意冷自己几天,不曾想这么快就来上班了,倒也出乎自己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