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着叹了声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两人明显是在为口中‘大人’的事情烦恼着,不用多琢磨,也该知道她们嘴里的这个人就是‘九千岁大人’。
白初一飘到了约摸着三楼的位置。
三楼门窗紧闭,一点儿声响都没发出。
她抠抠脸,慢慢的朝着那里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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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里的惨叫声持续了一个上午。
九千岁大人跟其他人不同,他是一日三餐,半午还要吃顿点心茶,在这里伺候时间稍微长一些的人都知道。
这会儿午饭送走有半个时辰了,办事不力的厨子也被九千岁大人亲自砍了。
出去的两个小丫鬟不是干别的,就是找厨子去了。
“啊啊啊!——你,你不得好死……!!啊——”
要说被钉在墙上的那人也是真惨,四肢用几根老粗的铁链穿过,浑身上下的窟窿没有几百,也有几十。
他的声音很奇怪,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磨过了一样,惨叫声粗哑刺耳。好似吐出来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句子都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他一边诅咒着,越来越多的血水也一边从他的嘴里冒出来。
最后呛得他眼睛通红,一个字也说不出。
打他的人手执长鞭,长鞭上还留有倒刺。
显然是已经打了一会儿了,那倒刺上全是被带下来的血块、肉块,触目惊心。
对比这边的惨兮兮,地牢外躺在贵妃榻上的紫衣男子,神色却终于带上了几分愉悦。
他单手撑着下巴,一双凤眸微阖,要闭不闭的。
榻子上铺了好几层柔软的布料,生怕磨伤了这人一点皮肤。
他修长的身形懒洋洋的倒在上边儿,手边放着的小茶几上摆了三盘酸甜果干,还有一杯泛着点点清香气的玫瑰花茶。
身后有两个青衫白鞋的少女拿着美人扇慢慢悠悠的扇着——这并不是她们没吃饭没力气,而是这位主要求的。
扇的太急了不行,扇的太缓了也不行,必须始终保持一个速度,否则大人就要不高兴。
如墨般的长发随意的散乱在他身上,榻子上,脑后绾了个简单至极的发髻,松松垮垮的,像是在床上睡了一会儿的结果。
——事实也正是如此。
九千岁大人有爵位,可以上朝堂议事。但天气凉的时候他总推辞说起不来,天气热了又说路上没个凉东西去热,老皇帝便干脆给了他不上朝的恩准。
就这也罢了,偏偏老皇帝一些大事上就喜欢让他们家大人做主,折子如流水般送到翡冷翠来。
大人非常嗜睡,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八个时辰是睡着的,剩下四个时辰要么听个曲儿,要么去书房呆一天,日子都过出了一股懒散味儿。
没人注意到他去书房里是干什么,是看书是习武还是批折子。
总归到了最后,他们家大人一个都不落就是了。
九千岁大人偏爱紫色,衣柜里大多数衣裳都是紫色的,连朝服也是专门定制的深紫色,礼帽也是。
他今日着的紫衫略有些单薄,款式还有些放荡——大千国民风淳朴,全国都找不到几个像他这样领口要开到胸膛上来的衣裳。
大人生的一张儒雅俊美的脸,一双凤眸总是漫不经心的半阖着,跟下人说话更是连个眼皮都不会抬一下。也就是看见地牢这些人受罪嚎叫的时候,会高兴的时不时瞧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