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剐了这狗官!"
喊杀声浪中,高德全突然狂笑。
他踉跄着扑向云知夏,袖中匕首寒光一闪:"你们懂什么?
朝廷每年拨三百万军饷,真正到边关的不足三成!
我不贪,早被那些文官吞了!
我杀人,是为活人留条路!"
匕首离云知夏咽喉只剩三寸。
"当啷——"
萧临渊的玄铁刀鞘精准砸中高德全手腕。
男人自人堆里掠来,玄色大氅翻卷如鹰翅,一脚踩住高德全后颈:"你说活人?"他低头看向云知夏,眼底翻涌着暗潮,"现在,她就是你的天。"
云知夏摸着颈侧那道浅浅血痕,抬头望向北方。
边医营中央,新铸的药炉正升起第一缕青烟。
炉火映得她眉眼发亮,像淬了火的剑:"把他锁进军牢。"她声音不大,却像铁钉敲进冻土,"审清楚,他背后还有谁。"
几个亲兵上前,铁链套上高德全脖颈时,他突然嘶声尖叫:"云知夏!
你以为掀了我就完了?
那些账本里的名字,哪个不是。。。"
"堵上他的嘴。"萧临渊皱了皱眉,转头看向云知夏,目光软了几分,"累吗?"
云知夏望着药炉里跳动的火焰。
那火舌舔着药罐,将药材的苦香卷向天际。
她知道,这把火烧的不只是药材——
是积年的腐肉,是吃人的黑账,是那些躲在幕后数着军饷买胭脂的"贵人"们,最不愿看见的光。
"去取我的药杵。"她对阿灰笑了笑,"今夜要熬的药,比往日都苦。"
军牢方向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
云知夏望着暮色里渐浓的药香,指尖轻轻抚过腰间新挂的"御前医官"腰牌。
牌上的螭纹在火光里泛着冷光,像某种蛰伏的兽。
但那又如何?
她低头调整药炉的风门,火星子噼啪溅在袖口。
这把火烧了,就不会轻易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