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放暑假了,不仅农家乐的游客翻了一番,程锦锦也可以天天赖在她表叔这里,无拘无束,好不快乐。
何乐也没不放心,农庄里不是认识的同事,就是眼熟的顾客,他自己也在后院固定南瓜架,程锦锦的身影一直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丢不掉。
钢丝钳夹紧铁丝,将两根“十”字相交的竹棍子拧紧,何乐固定完架顶的最后一处,把工具放腰包里,脱掉闷热的手套,他没下折叠梯,而是顺势坐在最上层的阶梯上,拿起身上背着的水壶,仰头闷了几大口。
望着不远处的田园风光,何乐不顺心地叹了口气。
他这几天工作,不太能集中注意力。
刚刚拧铁丝的时候也是,思绪总是往别的地方跑,适才他钢丝钳都差点夹到自己的手指。
何乐集中不了的注意力,到底还是被他自己上次发的朋友圈动态牵动着。
上次动态评论区里宋辞的两条评论,何乐后来反反复复看多了很多次,他没回复宋辞的评论,共同好友的林珩也没有动静,只有秦肄在下面催促宋辞什么回美国。
何乐也想过要不要私下找宋辞,可左右犹豫他还是放弃了。
宋辞现已定居美国生活,这次难得回国内,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他实在不好意思再拿自己和林珩的事麻烦人。
更何况去年在美国的时候,宋辞为了让林珩更好更快地在职场成长,曾开导过他要学会放手,现如今自己跟林珩分道扬镳,何乐不想从宋辞那里再听到抱歉之类的话。
他跟林珩时至今日,和谁都没有关系。
江宁也好,唐明、宋辞也好,都没有关系。
是他跟林珩的人生路不同,走到某个阶段自然就会产生分歧。
其他一切的人与事不过是诱因和加速剂。
脑子里不觉又是一番胡思乱想,等反应过来,何乐无奈地扶额摇头。
真是没有办法啊。
何乐在梯子上又坐了会,察觉到头顶的太阳热烈几分,他才动身下梯子,还剩最后两步的时候,何乐突然那听到前方有一道被风吹淡的哭声。
何乐立马抬头,只见程锦锦不知何时跌坐在地上。
从何乐的角度看过去,她侧坐在田埂上,仰头嚎啕大哭。孩子前面还站了个高大的人影,但因为男人戴着棒球帽的缘故,何乐看不清是谁。
程锦锦的哭声很快引起周围人的注意,有些动作快的已经往她身边围去,场面乍一看挺严峻的,何乐心下一紧,赶紧跳下梯子快步跑过去。
孩子坐在地上哭得很凶,想上前扶的游客,又不确定孩子有没有摔到哪儿,怕产生二次伤害就都没敢动。
何乐顺着半圆的田埂绕到程锦锦身边,顾不上还站在孩子面前的男人,他蹲下身体,把嚎啕不止的程锦锦抱起来,一边轻拍身体检查,一边急色道:“锦锦哪里摔疼了吗?”
程锦锦短暂地睁开眼,见是自己表叔来了,瞬间哭得更加伤心,“表叔,我屁股疼啊,啊啊啊。。。。。”说着她双手揉在眼前可怜得不行。
何乐见孩子胳膊和手腕还能动,一时又松了口气。
孩子骨头脆,最怕跌倒的时候,手会下意识撑在地上形成骨折。
确定程锦锦的手没问题,何乐又转到孩子身后想再仔细看看,却不想他刚侧到程锦锦身后,余光注意到程锦锦前方的男人。
四目相对,何乐愣愣地看向那人,是林珩。
林珩眉头紧紧蹙着,嘴角也向下瘪,看上去比程锦锦还要委屈。
他毫不在意周围人谴责的视线,只低眼凝视何乐,为自己辩解,“是她自己突然撞我身上摔倒的,我没碰她。。。”
何乐很快移开目光,低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