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给自己下马威?
可无论是原身,还是自己,与柳权都没有矛盾,柳权也不是裴寂一派的人。
那若不是下马威……难道是谨慎?
刘树义想起了柳权的性子,柳权谨慎到了极点,不确定的事从来不做……所以,有没有可能,是他不知道自己深浅,不知道自己与杜如晦关系究竟到了何等地步,因此稳妥起见,自己不在刑部司,他就不来了,免得发现刑部司有什么问题,到时候是怪自己,还是不怪自己?
以柳权的性格……别说,这种可能性还真存在。
刘树义沉吟片刻,道:“我知道了,柳侍郎既然回来了,我也不能不见,一会儿我就去见他。”
“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事?”
赵锋摇了摇头:“没有了,其他一切正常。”
“钱文青呢?他做了什么?”
“昨天没有案子需要他出去办,他先来找刘郎中,见刘郎中不在,就把自己关在办公房,直到下值才离开。”
“还算他老实,盯紧他,他若有什么异常,第一时间告诉我。”
自己的品级已经足够高了,若再接连立功,那就真的有冲击四品侍郎的机会,一旦自己到了侍郎的位置,对裴寂就不再是只能被动防御了,自己将拥有直接威胁裴寂的能力。
所以,裴寂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得逞,他接下来定然会做什么,只是不知道他有什么阴谋,但无论他怎么做,除非裴寂直接派出杀手,否则他只能在刑部,以某种方式对自己出手,如此,他就绝对绕不开钱文青。
咚咚咚!
这时,房门忽然被敲响。
“下官钱文青,求见刘郎中。”
钱文青?
刘树义和赵锋对视一眼,都有些诧异,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还真是够巧的。
刘树义端起水杯,身体向后一仰,这才淡淡道:“钱员外郎请进。”
嘎吱——
钱文青走进办公房,看向刘树义的眼神,畏惧中又带着一抹愤怒。
这眼神让刘树义有些看不懂了,自己已经一段时间没收拾他了,他愤怒个什么劲?
“钱员外郎找本官何事?”刘树义询问道。
钱文青深吸一口气,藏起眼中的神色,拱手道:“刘郎中的命令,让下官每日清晨禀报昨日公务,以及请示今日公务,刘郎中不会忘了吧?”
你这可不像是来乖乖送日报的……刘树义笑道:“本官岂会忘记,钱员外郎说吧。”
自从刘树义成为郎中,钱文青的权柄就被大幅度削弱,使得他现在能做的事极少,两天的公务,几句话就说完了。
刘树义颔首点评:“不错,钱员外郎不愧是我刑部司经验老道的员外郎,做事效率果然很高。”
经验老道……这四个字,别说钱文青了,连赵锋眼皮都狠狠跳了几下。
谁不知道钱文青在刑部三年多了,熬了这么久,眼看就有机会冲击郎中之位,结果被刘树义这个后来者直接超越……刘树义这话,明明没有骂人,却比骂人还要让钱文青想要吐血。
钱文青额头青筋剧烈跳动,他真的忍不住了,回想起今晨发生的事,直接道:“刘郎中为何要离间他人友谊,让兄弟反目?”
“离间友谊?兄弟反目?”刘树义很是茫然:“此话何解?”
他确实在打压钱文青,也确实会偶尔恶心一下钱文青,但除此之外,他并没有用什么下作手段来对付钱文青。
“刘郎中不知?”
钱文青眉头紧紧皱着:“今晨万年县尉顾闻前来找下官,说他看错了下官,从此以后与下官割袍断义,再无往来……明明之前顾闻还好好的,结果就昨日与刘郎中查了一天案子,便突然要与下官断绝情谊,这还不是刘郎中所为?”
顾闻?
一听顾闻的名字,再回想起顾闻昨日费力在自己面前的表现,他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顾闻还真是够果断的。
想弥补过错,投向自己,便不仅在自己面前竭力的表现,更是转身就与曾欺辱过自己的钱文青断绝关系……
如此看来,顾闻的投诚,确实可以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