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他不能说,是因为重生,他要救陈家,而羽南港是对天峻非常重要的项目。
他想了想,从另一个角度解释道:“我确实有一百个退出羽南港的理由,但让我加入的理由只有一个——这是我跟你合作的项目。所以,任何理由都无法劝退我。”
“就这样?”陈宗礼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陈一诺。他的感情用事,是商场上罕见的。
陈一诺很轻松:“对,就这样。”
上班时间太久,他摘掉了隐形眼镜,换上黑框眼镜,透过厚平底镜片,能看到他眼里的红血丝。
但这样的眼神,让陈宗礼莫名想起那年,陈一诺抱着他说,哥只想呆在你身边。
一颗早就麻木的心,忽然回温,凝固的血液逐渐融化,进而沸腾,不停地把暖意输送到四肢百骸。
陈宗礼不想承认,但如果人生有分割线,陈一诺就是他的人生分割线。
没有陈一诺的时候,日子过一天算一天。
他像希腊神话里的西西弗斯,每天把巨石,沿着陡峭的山,一步一步吃力的往上推,周而复始。
但他比西西弗斯幸运,西西弗斯推球到顶后,只能眼睁睁看石头沿路返回,第二天重复着昨天的故事,循环往复做无用功。
他不同,他日复一日推着石头,它偶尔会往下滑落到低谷,他便花两倍的时间、力气把它推回原位;它偶尔能成功登顶高山,他便在顶峰看看风景,继续往更高的山峰去。
无论高山低谷,那都是他一个人枯燥的功课。比西西弗斯幸运,却也像个魔咒。
可推石的路上,有了陈一诺的加入,日子便不一样了。
同样是推动石头,他们可以轮流推,可以一起推,推巨石的重复行为,变得没那么难熬,甚至让人期待。
在吃力地朝陡峭高山进发时,他们能说说笑笑。有时候,可能会因为太好笑,手没推稳,巨石“轱辘轱辘”滚下十来米。他们又互相骂骂咧咧往下跑,再说说笑笑往上推。
……
现实也一样。这段时间,他跟陈一诺,做兄弟,做生意伙伴,除了睡觉,几乎一起生活、工作。
就在今天,3小时前,他们凭借多年的默契,跟村民斗智斗勇,不费一兵一卒解决一条村的旧改问题。
如果一辈子,都有这样并肩作战的战友、兄弟,多好啊?!而他已经拥有了,多好啊!
直到3小时后,他看着迪吧顶上的追光灯“刷”地落在陈一诺身上,那张天真的笑脸,浑身上下发着光,天使如果下凡,估计就跟陈一诺长得一样。
但,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与他共舞的,是别人。
不久的将来,跟他牵手的,共度余生的,也会是别人。
骤然的心疼,让陈宗礼忽地咬紧牙关,他有一种感觉,如果他的猜想真的发生了。陈一诺真的跟别人共度余生,这种要命的疼痛,会伴随他一辈子。
心里有个声音:陈宗礼,别掩耳盗铃,欺骗自己了。
终于,他打碎了心中最后一丝虚妄,清楚地意识到:他跟陈一诺,可以做生意伙伴、做朋友、做知己、做兄弟……
他们可以构建一百种关系……
但他想要的,由始至终,只有一种。
他想,陈一诺做他的恋人。
今生唯一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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