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虞苑回国才第二天,这个消息就见了报,圈内一片风雨声。不过还未等谣言四起,江虞苑就主动开了个记者招待会。
招待会电视直播时,安知和唐苓正在老银匠铺子裏挑选新做好拉丝银饰,抬头就看到臺式机的屏幕上,江虞苑优雅从容的模样。
“感谢各位记者朋友在百忙之中还出席这场招待会,实在是我的荣幸。”
江虞苑的语调起伏有力,是标准的京腔儿,不仅有范儿还抑扬顿挫:“这次回国是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完成。在这裏,我也就各位关心的问题做个答覆。”
“第一,关于昱景,我和我先生已经交给了炙阳,就会全心全意地支持他,相信他。他接手以来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自然也不是我该插手的;”
“第二,当初交付昱景时,我曾经说过不会再面向市场做商业化的设计品,如今这句话依然不变;”
“最后,是关于我回国的原因……”说到这儿,江虞苑眼底有说不出的惋惜:“大家知道,‘梵聆’是我最早也是最得意的一个系列作品,因为‘梵聆’,昱景和我才有幸承蒙各位的厚爱。只可惜在完成前六件单品之后,不知是我心力交萃还是江郎才尽,始终没能做出让我自己满意的收官之作,更没想到这样一耽搁就耽搁了十一年……”
嘆了一口气,江虞苑慢慢站了起来,语气异常坚定,与其说是在宣布,不如说是在承诺:“这次我回来,是希望不让它继续残缺下去。而我深知,仅仅依靠我一个年逾半百的老人是无法再像年轻时一样孤军奋战了…在此,我愿意公开授予‘梵聆’的设计,凡是才华绝伦者,我都欢迎他加入我的团队,一起打造这件收官之作,让各位都能看到最完美的‘梵聆’!”
言毕,对着镜头郑重鞠了一躬,尽显大师的谦逊风范。
江虞苑一向掷地有声,虽然音量不高但中气十足,大多都是俨然一副女强人抑或艺术家的形象。今日这般说辞和态度,着实让在场记者和电视前的观众为其坦率和匠心深深折服,当即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招待会很简短,江虞苑做完陈述之后没有和记者多做周旋,便在安保的配合下离开了镜头。
屏幕对面,安知一言不发地看完了全程,然后关掉了电视。
唐苓托着下巴感慨道:“唉,江阿姨也真是个老顽固,这都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还念念不忘……你们这些玩艺术的都是自虐癌晚期。”
安知重新打量着手裏的银器:“哦?她不是心血来潮?”
唐苓换了只手托下巴:“哪儿能啊,江阿姨离开昱景后就建了个小团队,请的可都是能进故宫修文物的大师。一方面专门替各国打造价值连城的藏品,另一方面就是为了做出梵聆的最后一件单品。”
安知了有所悟:“难怪她肯花冤枉钱买那种点翠。”
“就是啊……花了钱买了个能看不能戴的首饰,这就好像我化了妆既不自拍又不出门一样,简直是对我美貌的巨大浪费!”
安知仔细看着银饰上的纹路,漫不经心地说,“不知道谁能让宋老夫人青眼有加,接下来昱景可有的热闹了。”
唐苓把看中的东西一一放进包裏,“哪儿那么容易啊,江阿姨挑人比挑媳妇还苛刻,说不定连祖籍都会给查出来。”
安知皱眉:“这么谨慎?”
唐苓一摊手,一耸肩:“做设计的都怕洩露…喏,就好比上次华瓴那事儿。”
突然唐苓眼裏精光一闪,手肘推了推安知:“诶,安宝贝,要不你去试试?我可是很看好你的!”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嘿嘿,我这不是欣赏你吗~”唐苓这话是不假,可也是别有深意。虽然说宋炙阳追安知的时候她都忍不住时不时做个搅屎棍,可看他俩这种慢驴拉磨的费力劲,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唐苓觉得,若不助攻,天理难容。要是把安知推到江虞苑那裏,至少他们俩每天得是低头不见抬头见。
感情嘛,一见倾心,再而发情,三而昏天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