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水汉子鞋底的红泥在月光下像刚泼出来的血。
我拽着教主拐进破庙,顺手把背包往地上一摔,干扰器撞在香炉上发出嗡鸣。
时间还剩五十多分钟,够我们冲到天枢井,也够他们把整座镇子炸成废墟。
可这孩子突然停住了。
我没回头,但能感觉到他站在门口,不动,也不说话,像根插在地上的钉子。
刚才一路狂奔都没掉队的人,现在却连门槛都不敢跨。
我蹲下来检查干扰器,电池发烫,电线接口有点松。
“再紧两圈。”我自言自语,其实是说给他听的。
他没应。
我抬头,看见他在墙角蹲着,手里攥着半截炭条,正一遍遍画同一个画面——
一个村子在烧,火舌卷着屋顶,人影四散奔逃,而中间站着个小人,眉心一点红,像是被火供奉的神像。
他已经画了十几遍了。
“你画这个干啥?”我问。
“我不知道。”他声音很低,“但我梦里全是它。”
我站起来,从背包里掏出矿泉水瓶,晃了晃,只剩瓶底一点水。
我把瓶子放他面前:“来,试试这个。”
他抬头:“这是啥?”
“能量源。”我说,“能照出你心里最怕的东西。”
他盯着瓶子,没动。
我拧开盖子,倒了一滴在铜盆里。
水面晃了晃,映出他那张小脸,还有眉心的红印。
“你看,它在抖。”我说,“不是火要烧你,是你怕它烧。”
他忽然开口:“许释然,你说他们为什么都想用我?”
“因为他们懒。”我收起瓶子,“找替罪羊比查真相容易。”
“可万一……”他低头抠炭条,“万一我真是那个该被烧的人呢?”
我没说话。
系统界面在脑子里弹出来:
【目标人物黑化概率:41%↑】
【建议干预:立即进行心理锚定】
【警告:情绪共振值超标,存在提前觉醒风险】
蓝屏一闪,差点卡住。
我冷笑,手动关了弹窗。
这玩意儿总爱装先知,但它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