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抬头,看着她。
她脸上没有得意,也没有悲悯,只有一种笃定,像是已经赢了。
“你信吗?”我问。
她一愣。
“你信他真的说过那句话?”我站起身,一步步走近,“你信他昏迷时,会认出你?会拉着你的手,说‘我等的人是你’?”
她后退半步,声音稳住:“我亲眼所见。”
“亲眼?”我冷笑,“那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高烧四十一度的人,连呼吸都靠机器维持,怎么还能清晰说话?怎么还能精准握住你的手?”
她眼神闪了一下。
我逼近一步:“那不是梦话,是录的。你用全息投影,伪造了互动画面。你甚至算准了我会去取药,算准了他不会醒,算准了……我动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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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唇微微发抖:“你……你胡说。”
“胡说?”我从袖口抽出那台设备,信号残留还在,“这是私人编码器,牧场禁用型号。你从哪来的?谁给你的权限?”
她猛地伸手想抢,我侧身避开,她扑了个空,撞在门框上。
“你滚。”我盯着她,“现在就离开牧场。否则,我不再只是警告。”
她站直身子,脸色发白,却忽然笑了:“姐姐,你以为你赢了吗?他醒来第一句喊的,是‘婉儿’。不是你。你救他,是任务。可我……才是他梦里的人。”
她转身走了。
我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台设备,指节发白。雨还在下,风从破窗灌进来,吹得马厩里的干草簌簌作响。我低头看着心口,往生纹依旧黯淡,可就在那一瞬,极深处,一丝微弱的光,颤了一下。
不是熄灭。
是在等。
我抬手,抹去脸上不知是雨还是别的什么,转身走向门口。
医务室的灯还亮着。
我一步步走回去,脚步很轻,却不再迟疑。
推开病房门时,宫宸宇毅依旧躺着,呼吸平稳。我走到床边,低头看他。
他睫毛颤了颤,没醒。
我伸手,轻轻覆上他手背。
“你说过,不会让我一个人。”我低声说,“可你要是敢骗我……”
我停住,没说完。
窗外,雨声渐小。
我抽出他的病历本,翻到最后一页,目光落在用药记录上。某一行字迹略浅,像是后来补的。我凑近看,瞳孔一缩。
这药,不该是他现在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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