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响起的手机,不是平时常用的那个,而是陶行涧给他的那只。
寥寥几句,就让余小遇脸色一白。
来不及同将离多说,他匆匆换了装束就招了辆的士扬长而去。坐下车里,明明冷气打得很足,他却
流下更多的汗。
是冷汗。
对,他在害怕。
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他就只能把手指放在嘴里,一点一点啃咬指甲,把圆滑的指甲边咬成坑坑洼
洼扭曲变形。等到一只手的指甲都被他糟蹋了个遍,司机师傅也熄了火。
可站在门口的时候,他又停下了。他看着门把手,呼吸都变得浑浊起来。要不要推开这扇门,变得
比生死还艰难。
只是他不需要做决定,那门在他眼前从内打开了。眼前骤然一亮,他不适地瞇了瞇眼,还没看清房
内的事物,就听到一阵熟悉而陌生的呼唤。
“小遇!小遇是你吗?!”
一个中年妇女猛地朝他扑过去,双眼渴求的如同沙漠中看到绿洲,声音欣喜、激动,带着深深的情
余小遇瞪大了眼看清这个人,穿着呢子灰大衣,高高盘起的头发,颤抖着伸出手去抓她的双臂,紧
紧按住,不过一瞬双眼就开始流泪,不停地流着,顺着脸颊划下,越涌越多。
“妈……”像是吞了一根针一样,声音发出来都是带着痛。
“是,是我!妈可算是见到你了!”卢佳倩的声音带着沧桑,和余小遇满脸泪水的表情不同,她倒
是显得欣喜若狂,抱着余小遇不撒手,“你,你过得还好吧?”
余小遇上上下下看了看卢佳倩,她瘦了很多,手上都能看到皱纹,还有突兀吓人的青筋。脸上
也没有几两肉,颧骨显得有些高,看来也是吃了苦的。
记忆中的母亲其实跟自己不是很亲,大概是因为她生自己生的太早,总有种被孩子拖累的感觉,脾
气也挺大,所以也很少跟自己多么热络。可到底那也是自己的母亲,父亲出事的时候,卢佳倩消失地莫
名其妙,他曾一度怨过母亲那么势利,可是到底见到真人的时候,半点抱怨也说不出来了。
没被妈疼的孩子,更渴求关爱的。
“妈,你都到哪里去了?你,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不是妈不要你,妈也是有苦衷的。”
二人正感怀的时候,陶行涧出声了:“既然要叙旧,就别站在门口了,还是坐到里面来说吧。”
余小遇这才想起来最重要的目的,他一把抓过卢佳倩的手,神情着急地不行,整个人也微微发着
颤:“妈,我有件事要问你。你为什么会认识陆斯年?我听到你跟他要钱了,你瞒了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