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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收徒（第1页）

不多时，我与叶鼎之、王一行踏入学堂大门。晨光斜照在青石阶上，将三人的影子拉得修长。学堂内，七位师兄依次而立——七弟子萧若风抱剑而立，六弟子落轩执扇浅笑，五弟子墨晓黑衣袍如墨，四弟子柳月先生依旧温润如玉，三弟子顾剑门目光如炬，二弟子雷梦杀眉宇间隐现锋芒。而那位神秘的大师兄，却始终未见踪影。

百里东君郑重地向李长生行拜师礼，青衫拂地，额头触在冰冷的石板上发出轻响。李长生含笑受礼，目光却越过众人，落在我等三人身上。

叶家小子，李长生捋须问道，可愿入我门下？

叶鼎之抱拳一礼，玄色衣袖在风中微动：多谢先生美意。但家师尚在，恕难从命。

李长生又看向王一行，后者挠了挠头，道袍上的阴阳鱼随着动作晃动：家师让我来历练见识，拜师就免了。

最后，老人家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药囊，轻声道：李先生厚爱，我心领了。只是。。。抬眼望向站在柳月先生身侧的云哥哥，声音不自觉地柔了几分，我是随云哥哥来的。况且。。。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腰间佩剑，我这身功夫，怕是先生也教不了太多。

学堂内忽然静了下来。檐角铜铃被风吹动，发出清脆的声响。李长生忽然大笑，白须随风飘动：好！好！学堂今日倒是来了几个有趣的年轻人。

离开学堂后，我与云哥哥并肩走在回客栈的路上。我忽然扯了扯他的衣袖：云哥哥，我们去看宅子好不好？总住在客栈也不是办法。我身上还有些银两，不如置办个院子吧？这样等师父和师兄师姐们来了，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

叶鼎之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温声道：瑶瑶且先等等。说罢便匆匆转身离去。

他径直寻到百里东君住处，见对方正在院中饮酒，便上前抱拳道：百里兄，有件事想与你商量。

百里东君放下酒壶，挑眉笑道：叶兄但说无妨。

能否暂借些银两？瑶瑶想置办宅院，我手头一时。。。叶鼎之话未说完，百里东君已朗声打断：你我兄弟何须客气！说着从怀中取出钱袋抛过去，这些先拿去应急，日后再说。

叶鼎之接过沉甸甸的钱袋，郑重抱拳：多谢百里兄，待我手头宽裕，定当加倍奉还。

去吧去吧。百里东君摆摆手，仰头饮尽杯中酒，望着好友匆匆离去的背影，摇头轻笑：这急性子。。。

不多时，叶鼎之已回到我身边，温热的手掌轻轻握住我的手腕：走，带你去看宅子。

街角处，一个精明的中年贩子正在吆喝。见我们走近，立刻堆满笑容迎上来：二位是要看宅院？

云哥哥，我拽了拽他的衣袖，眼睛亮晶晶的，我想要个很大的院子，最好有棵老桃树，春天可以看落花，夏天能在树荫下乘凉。还要有个秋千，再挖个养锦鲤的池塘。。。说着说着，我不禁陷入遐想，总之要像个世外桃源才好。

小贩眼睛一亮，拍手道：巧了！城西正好有处宅子，三进院落，前主人是位告老还乡的御史大人。院中不但有百年桃树，还引了活水造景，最妙的是。。。他压低声音，因主人急着回乡，只要看对眼的买家，价钱好商量。

叶鼎之与我相视一笑，他替我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那便去瞧瞧？

环顾四周，这宅院比想象中还要精致。朱漆廊柱映着斜阳，雕花窗棂透出暖光，连厅堂里的紫檀家具都擦拭得锃亮。我惊喜地抚过八仙桌上的缠枝纹路，转头对云哥哥笑道：这里连茶具都是现成的呢！

叶鼎之负手在院中踱步，指尖拂过廊下悬挂的青铜风铃，清脆的声响惊起桃树上几只雀鸟。他满意地颔首，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抛给小贩：这宅子我们要了。劳烦找几个利索的伙计，把各处再洒扫一遍，被褥都换成新的。顿了顿，又摸出块碎银，这是赏你的——今晚便要住进来，可能办妥？

小贩接住银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公子放心！小的这就去唤我浑家带人来收拾。厨房米面都是现成的，再给您备些时鲜菜蔬，保准让二位住得舒坦。说着搓搓手，这宅子空置半年，今日遇到二位贵人，也算是它的造化。

我倚在桃树下，望着云哥哥与小贩交涉的侧影，忽然觉得这飘落的桃花瓣，都带着安家的暖意。

我拉着云哥哥的袖子，眉眼弯弯：云哥哥，我们有家了！走，我们去街上逛逛，买些小玩意儿装点新家~

待我们归来时，叶鼎之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而我则抱着一盆刚买的兰草，蹦蹦跳跳地跑在前面。推开院门，我脚步一顿，眼睛瞪得圆圆的——

只见院内处处张灯结彩，红绸高挂，连桃树枝上都系着红绳，檐下灯笼摇曳，映得满院喜气洋洋。我愣愣地转头：云哥哥，这……是你安排的？

叶鼎之也怔了怔，随即无奈扶额：我只是说……喜庆些便好，谁知那小贩竟理解成了这般模样。

我噗嗤一笑，抱着兰草欢快地跑进去，指尖拂过垂落的红绸，又踮脚去够桃枝上的红绳，回头冲他眨眼：我倒觉得挺好！多热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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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鼎之摇头失笑，迈步跟上：慢些跑，小心门槛。

夜风轻拂，红绸翻飞，灯笼的光晕映在他含笑的眸子里，衬得这满院红妆，竟也格外温柔。

夜色渐浓时，我们终于将采买的物件都归置妥当。叶鼎之提着最后一包蜜饯走进主院，我早已按捺不住好奇，抢先推开了雕花木门。

哇——我不由轻呼出声。

只见内室陈设雅雅，一应俱全。最引人注目的当属那张红木雕花大床，锦被绣枕铺陈得整整齐齐。窗边还摆着张藤编摇椅，微风拂过时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

让我先试试！我三步并作两步扑到床上，整个人陷进柔软的被褥里。新晒的棉花带着阳光的暖香，我忍不住在上面打了个滚，又伸手去拽站在床边的叶鼎之：云哥哥快来，这床可舒服了！

他被我拽得身形一晃，却也不恼，顺势在我身旁坐下。床榻发出轻微的声，我趁机往他那边蹭了蹭，仰头笑道：怎么样？我挑的床不错吧？

叶鼎之垂眸看我，眼底漾着温柔的笑意。他伸手替我拂开额前散落的碎发，轻声道：嗯，很舒服。

窗外，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床幔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廊下灯影摇曳，我轻轻拉住他的衣袖，云哥哥，今日所言可还作数？我抬眸望他，指尖轻抚过案上烛台，烛火随之轻摇，既应了我，便该受罚才是。

叶鼎之还未来得及反应，我已伸手捧住他的脸庞。指尖触及他微凉的肌肤时，明显感觉到他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