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命令从锦州发出,要传遍整个防线,需要时间。
而尸疫的传播。。。。。。
只需要一次撕咬,一次接触。
它不眠不休,永无止境。
当信使还在路上奔波时,或许他要去通知的墩楼,已然化作了尸巢。
信使能够传信多远?
十里,还是百里?
但传信之人,肯定活不到最后。
当烽火在下一个烽燧点燃时,或许点燃它的士卒,早已被身后的同袍扑倒。
李煜几乎能想象出那一幕幕绝望的场景。
坚固的堡垒,从内部被攻破。
最信赖的袍泽,变成了最凶残的怪物。
辽东边墙的营兵驻军,这支辽东所剩不多的精锐野战力量。
就这样在无声无息间,腐烂,崩塌。
这才是最令人感到不寒而栗的。
若边墙尽失。。。。。。
李煜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原本用以护卫军民的边垒,岂不是反过来,将整个辽东大地……
化作了一个密闭的,绝望的囚笼。
一个巨大的,养蛊之所。
北有边墙关塞,南有茫茫海路,东有滔滔大江,西有。。。。。。山海雄关。
四面之所在,竟是将辽东这处天下一隅,围成了一座自生自灭的绝地。
辽东百万军民,又何尝不是百万雄尸!
这实在是,圈地为牢!画地为坟!
。。。。。。
“驾!”
“吁——”
战马发出一声不安的嘶鸣,前蹄焦躁地刨着地。
骑队已经进无可进。
尸鬼就在前方百步开外游荡,再往前,就是另一番境况。
能看个大概,足矣。
谁又能真的冲到上林堡的城下,去专心仰望那座已经衰朽的堡垒?
李煜极目远眺。
屯堡、田垄。。。。。。与散漫群尸。
一切都与李季所禀,别无所出。
只是不出所料,一个令人心头发沉的细节,愈发清晰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此处身着红色鸳鸯战袄的边军尸鬼,其数量,更胜先前所见。
愈往北,边尸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