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去搀扶,阿聋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有气无力说:谢
萧罹神情一变,心也跳得更快,预感到今夜的不安即将要揭晓。他说:他怎么了?!
阿聋说:谢公子被赤潮
话讲到这里,再看阿聋身上大小的伤,发生了什么再容易猜不过。
谢砚出事了。
电闪雷鸣,雨像是泼下来。东宫内静得像死了人,没有人敢喘一个大气。
萧罹把宫里的太医叫了大半,一个个全守在屋外,自己在屋内等,等那个人醒过来。
太医说谢砚没事,可萧罹怎么能信?
他当时可是亲眼看到的,谢砚嘴里流的不是血是什么?他眼里流的不是疼出来的泪又是什么?!
那些人若是骗他,他定不会轻易饶过。
萧罹看着谢砚紧皱的眉心,低低说: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实在没有办法了。
他不知道拿谢砚怎么办。
这个人就是这么倔强,他想不起来以前的事,便一直以为自己不是白凤。
萧罹环顾四周说:这孤寂的东宫,到底哪里好了?
这么多人想破脑袋要挤进来,皇子这般,各家女眷亦如是。
萧罹看向谢砚说:子钦,我不想当太子的。
他喉头发紧,哽咽着说:我不想我不想的
他抓住谢砚的手,十指交扣。像是一个孩子,在找人哭诉自己压在心里的苦闷,又像是在对面前这个人道歉和解释,他声音越来越低,说:他逼我当的
萧罹一直守在谢砚边上,天热了之后,每到半夜谢砚都会出一身汗,萧罹给他擦身子,几近两日未完整合过眼。
东宫的人都看不下去了,几百个人跪在殿门外,齐声声说:臣等请太子殿下歇息!
屋内无人答,他们又重复说:臣等请太子殿下歇息!
臣等请太子殿下歇息!
两日折腾下来,萧罹眼底显出浓重的乌青色,他坐在床边,听着屋外那一道道如催命般的劝诫,拧着眉。
臣等请太子殿下三思!殿下身子金贵,不可两日不眠不休!
啪!
一道瓷器落在地上发出响动,终于短暂地堵住了外面众人之口。
接着,他们便听到里面传出来低沉而嘶哑的声音,那里头像是藏了头要发疯的饿狼,睁着散发寒意的眼睛,那里含着杀意的光透过门折射过来:再不滚孤要你们死。
众人一阵胆寒。
萧罹心里憋闷了两日的火终于忍不住,连带着对自己的恼意一起,将东宫内的物件砸了个烂,说:滚!
众人开始动摇,可没一个人敢站起来。
这是皇命,是明德帝下的令。前后都是死,皇帝比太子还要无情,他们宁可一赌,赌太子心中有分寸,知轻重。
可他们不知道,太子一旦在那个人面前,就没有了任何分寸。
这份执念,他们是低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