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寻到了楚羽,古延钧等人很快出现在了褚清钰和方凌仞面前。
尽管古延钧手抚长须,摆着一副悲戚痛苦之色,看似在为自己死去的爱徒伤心难过。
可褚清钰还是能从那湮没在眼皮阴影之下的双眸中,看到了深藏于其中的贪婪。
面对近在眼前的重宝,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将它们全都收入囊中,再去没人的地方好好品味。
古延钧活了几百年,演技还是不错的,在看到褚清钰,目光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悲痛,似乎在看到杀徒之人之后,控制不住的念起爱徒。
很快,这份痛苦又迅速转化为集纠结和挣扎为一体的愤怒,促使他发出了似乎能直击灵魂的叩问,“楚羽!你与佩江好歹同门一场,怎能痛下杀手!”
他的声音沙哑,话音未尽,已然哽咽,余音带上了隐忍的哭腔,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似乎当真痛到极致,悲到极致,气到极致。
“哪怕是赌命决斗,也能有一线生机,余晖暮与卫子诃之战,不正是在一方无法动弹,另一方静等时间消失,得了个双方活着走出斗场的结局吗?”
古延钧死死盯着褚清钰,每往前走一步,便或明示或安暗指褚清钰心狠手辣,眼里容不下同门弟子。
这也是为他接下来的一番处决打好基础。
他想让楚羽死,却不想让大家觉得他是一个输不起的人。
说到底,这事最开始是樊佩江先挑起了,原本樊佩江就想利用楚家的事,让宗门处置了楚羽。
就算楚羽要决斗,在宗门里斗也是可以的。
只是楚羽死活不回宗门,还挑选了云顶斗峰这个地方。
楚羽只不过是挑了个场地而已,这场赌命早在樊佩江的计划之中,不可避免。
只是谁也没想到,胜者不是樊佩江,而是楚羽。
事情是樊佩江挑的,命也搭进去了也是他自找的,旁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可若是有人忍不下这口气,非要为樊佩江出头,无关者自然不会多管,只是会觉着这样的行为毫无气量。
古延钧并不希望贴上这样的标签,所以必须得演上一演。
好叫别人知道,他的爱徒原本是可以有一线生机的,只是叫眼前这毒辣之人掐灭了,他这才要好好惩治对方。
“楚羽,你可知晓,佩江从未想治你于死地,他只是不相信楚家之事是你所为,他想亲自问问你,怎撩你竟痛下杀手!”
闻言,褚清钰心中暗笑。
真是越编越过分了,几句话给他塑造了一个心思狭隘,唯恐他人窥探自己丑事,于是找个机会就杀人灭口的小人。
好好好,这样玩是吧?
云桓宗的弟子们听到古延钧这番话,俱是眉头紧锁,看着褚清钰的眼神都有些不善。
褚清钰与这些云桓宗弟子的几乎没什么交集,也不在乎他们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古延钧见楚羽沉默不答,似乎并不急着反驳,观那眼神,竟有种看穿了他的真实意图,静静看他做戏的嘲讽之色,心下愠怒。
“楚羽!既然你不愿给佩江一线生机,想必你也已经做好了别人不给你一线生机的准备!”
古延钧双目通红,仿佛因为爱徒的死,哀痛到了极致,“我宁可舍了这一身清正不要,为我徒儿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