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坐在小马扎上认真研究的人,不禁道:“时间有些晚了,你该回去了。”
刁宁没有看她,只是有些不满地说:“你这么小气做什么,我都快走了,有空请我吃顿饭呗。”
这次,江忆安终于看她:“你要走?”
刁宁喝了一口气泡水,说:“是啊,之前我还想带她们一起离开来着,不过现在没人跟我走,那我就自己走。”
“去哪?”江忆安问。
刁宁:“首都。”
江忆安:“有点远。”
刁宁说:“不过机会多嘛,我知道搞音乐这条路很难走,但我还年轻,还有机会,这次也不搞什么组合了,打算自己唱。”
“可以上台唱歌了吗?”
刁宁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恐怕还要先适应适应才行,不过既然选择走这条路,总有一天要上台的。”
江忆安鼓励她:“你想开了就好。”
刁宁笑着说:“我应该感谢你,是你让我想开的。”
江忆安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滴,好奇道:“怎么说?”
刁宁叹了一口气:“绝处逢生嘛,是你教会我的啊,你和你姐姐的关系都那样了……”都没放弃。
或许是觉得揭人伤心事不好,后面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一听到这句话,江忆安罕见咬牙切齿地看着她:“你——”
刁宁赶忙说:“哎呀,别生气嘛,不过,许一姐姐那么平和的一个人,你到底是怎么惹到人家了嘛,能和你到老死不相往来的程度。”
江忆安没搭理她,扯开话题:“你不上学了?”
刁宁没有看她,随意点点头。
“不过,现在想读也来不及了。”
“你父母同意吗?”江忆安问。
“我都赌赢了,他们说话算话,不能再管我了……”
说完,刁宁就沉默了,她是传统家庭出来的孩子,更不用说父母都是老师。
从小仗着自己聪明不好好学习,离经叛道,专门教训欺负小女孩的男生,说他们没种,有本事就来找她挑战,那时她长得高,每天咋咋呼呼,哪哪都不像一个书香门第出来的孩子,导致大家都怕她,每次不是请家长就是请别人的家长,可把父母给气坏了,但又拿她没办法。
所以在一次次失望的累积中,生日那天她高高兴兴地染了一头红发回家,当场就被父亲打了一巴掌。
“我难以想象自己以后读完大学出来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日子,”她看着江忆安,“就像你这样。”
“我不懂你为什么喜欢音乐却要放弃加入我们,你是为了那个姐姐?”
江忆安将洗脸盆放下,坐在床边。
“不是,我是很喜欢音乐,但是也喜欢学习,做手工,喜欢这个世界上任何新奇的东西,我的喜欢还没到那种放弃一切去追寻的程度。”
“很羡慕你有这种勇气。”
良久,刁宁站起来:“明天晚上有空没,请我吃顿饭吧。”
江忆安看着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