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发价,政府券五十分。”
她的脸沉了下来,跺了跺脚。光脚没声音,却让她弹得离地面半米高。着地时重心不稳的样子就像新到月球上的人。
“着陆愉快!”我祝福她。
“曼尼尔奥凯利!我可不会随便接受一个甚至连觉都没一起睡过的男人送的贵重衣服!”
“睡觉吗?很容易啊。”
“色狼!我要告诉你那些老婆!”
“悉听尊便。反正姆姆一直认为我坏透了。”
我走到传送机旁,开始摆放盘子。门铃响了,我一按“声频-无视频”,“谁?”
“给史密斯先生的信。”一个嘶哑的声音答道,“贝尔纳·O·史密斯先生。”
我拨开门闩,让贝尔纳多·德拉帕扎教授进来。
他那副模样跟个难民似的:脏兮兮的衣服,自己也脏不拉几,乱蓬蓬的头发,半边身子僵直,那只手也扭伤了,一只眼白蒙蒙的,像患了白内障,活脱脱一个睡在僻街小巷、在廉价酒吧讨酒和腌蛋的可怜老头,还淌口水哩。
我一关上门,他就挺直身子,恢复了常态。
他双手抚胸,上下打量着怀娥,咂巴咂巴嘴,吹了声口哨。“更可爱了。”他说,“比我印象中更可爱!”
她转怒为喜,“谢谢,教授。哦,你别恭维我了,这儿都是同志。”
“女士,如果有一天政治妨碍了我对美女的欣赏,我会放弃政治的。你可真是高雅大方。”他转开视线,迅速将房间四处角落打量了一番。
我说:“教授,别找证据了,你这个老色鬼。昨晚我们在谈政治,只有政治。”
“不对!”怀娥发起了脾气,“我挣扎了好几个小时!可他的力气比我大。教授,在月城这儿,组织上对这种情况怎么处理?”教授啧啧几声,翻了几个白眼。“曼尼尔,我太吃惊了。这个问题非常严重,我亲爱的——通常是立即消灭。不过必须经过调查。你是自愿来这儿的吗?”
“他硬把我驮到这儿来的。”
“‘拖’到这儿,亲爱的女士。请注意语法,保持语言的纯洁性。你有淤青为证吗?”
我开口道,“蛋快凉了。就不能等到吃了早饭再消灭我吗?”
“好主意。”教授表示同意,“曼尼尔,你能不能分给你过去的老师一升水,让他看上去更体面些呢?“
“要什么都行,在那里面。动作快点儿,不然可就剩不下什么吃的了。”
“谢谢,长官。”
他进去了,里面传出洗洗涮涮的声音。怀娥和我摆好桌子。
“还‘淤青’哩。”我说,“‘挣扎了一个晚上。’”
“你活该,谁让你侮辱我。”
“我怎么侮辱你了?”
“你没有侮辱我,把我驮到这儿之后没有侮辱我——这就是对我的侮辱。”
“呣,这些话我得让迈克好好分析分析。”
“米歇尔会理解的。曼尼,我可以改变主意,消消气吃一小片火腿吗?”
“给你一半,教授是半个素食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