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怀中的婴儿突然啼哭起来。几乎同时,陌生人猛地睁开眼睛——那是一双琥珀色的竖瞳,像是某种猫科动物的眼睛。
"终于。。。。。。找到你们了。。。。。。"他用生硬的中原话说,每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喘息,"昆仑。。。。。。天山。。。。。。长白。。。。。。三座门。。。。。。都要开了。。。。。。"
陈镇玉按住他试图起身的动作:"你是谁?"
"尼玛。。。。。。冈仁波齐的守门人。。。。。。"陌生人艰难地抬起右手,露出那个五峰烙印,"我们。。。。。。都是。。。。。。被遗忘的。。。。。。镇山一脉。。。。。。"
洞内一片死寂,只有火塘里的木柴噼啪作响。陈星轻轻拍打着哭闹的婴儿,青铜镜吊坠在火光中微微晃动。
"三百年前。。。。。。青铜门第一次现世。。。。。。"陌生人继续说,"不是一扇。。。。。。是三扇。。。。。。长白。。。。。。昆仑。。。。。。冈仁波齐。。。。。。九脉镇山人。。。。。。分守三地。。。。。。"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胸口的门形疤痕开始渗出更多青黑色液体。陈镇玉右臂的镜纹突然大亮,一把扯开陌生人的皮袄——青黑色的纹路已经蔓延到心脏位置,像无数条毒蛇在皮下蠕动。
"门虱反噬!"巴特尔立刻掏出骨笛,"都退后!"
陈镇玉却一把按住老萨满的手腕:"等等。"他右臂的镜纹光芒更盛,那些青黑色纹路像是遇到天敌般开始退缩,"这是同源的力量。。。。。。"
陌生人突然抓住陈镇玉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西边的门。。。。。。已经破了。。。。。。他们用活佛的金身。。。。。。镇压不住。。。。。。"他的瞳孔开始扩散,"三扇门。。。。。。必须同时关闭。。。。。。否则。。。。。。"
话未说完,洞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哨声。一个鄂伦春猎人冲进来:"那些雕像。。。。。。全都转向西方了!"
众人冲出石洞,只见岸边的青铜雕像诡异地扭转脖颈,齐刷刷望向西方天际。天池水面开始翻涌,水下传来沉闷的撞击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水而出。
"有人在强行开门!"岩温阿叔的苗刀已然出鞘。
陈镇玉右臂的镜纹灼痛难忍。他望向西方,突然明白了什么:"不是我们这边。。。。。。是冈仁波齐的门要开了!"
陌生人被搀扶出来,奄奄一息地指向西方:"快。。。。。。带着镜纹去。。。。。。三扇门。。。。。。必须同时。。。。。。"
他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青黑色纹路瞬间爬满全身。在完全青铜化前最后一刻,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腰间的青铜匕首塞进陈镇玉手中:"用这个。。。。。。能找到。。。。。。其他守门人。。。。。。"
当啷一声,青铜化的尸体倒地,碎成无数青黑色的颗粒。陈镇玉捡起匕首,发现柄端刻着三座相连的山峰,峰顶各有一个微型的门形图案。
"长白。。。。。。昆仑。。。。。。冈仁波齐。。。。。。"陈星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孩童的声音异常平静,"爹,我们得去西藏了。"
陈镇玉握紧匕首,右臂的镜纹与匕首相呼应,发出低沉的嗡鸣。怀中的青铜鹅卵石突然变得滚烫,仿佛在回应着远方雪山的呼唤。
"准备启程。"他转向众人,"五脉各留一半人手镇守长白山,其余人随我去冈仁波齐。"
岩温阿叔的黑檀木拐杖重重顿地:"三百年来第一次,镇山九脉要重聚了。"
天池的水面渐渐恢复平静,但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陈镇玉望着西方连绵的群山,右臂的镜纹隐隐作痛——那不是疼痛,而是一种跨越三百年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