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帝君殿帮了他许多,凤瑄稍作思考,自告奋勇:
“我凤凰一族内,倒是流传着一些治愈之术,倘若帝君不嫌弃,可否让我替帝君看看?”
凤瑄倒也不全是为了报恩,多少带着几分试探之意——声音可以改动,容貌可以变更,但一个人他身上的气息,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更改的。
里面的人修为比他高,隔着屏风的距离,他探不到里面人的半分气息。
自然,里面的人若是有意隐瞒,就是凤瑄刻意贴身了查探,定然也是半点气息都探不出来的。
这次里面的人倒是答的很快:“不必了。”
凤瑄眼中涌上了几分疑惑之色,却如常的取出了自己准备的谢礼,是一盆月卷乌药。
“那日帝君的天台乌药失窃,后来因缘巧合,又落在了我手上,被炼化成了乌芝断续膏。”
“我知天台乌药乃是帝君养了数千年的圣物,但天台乌药举世少有,这柱月卷乌药,虽比不上天台乌药,但也举世少有。”
说着,他将手中的东西捧上。
这月卷乌药是他自魔界回来之时,费劲千辛万苦,特意在路上寻的,品相和天台乌药自然比不得,但却已经是凤瑄能寻到的最好的乌药了。
他不清楚帝君是偏爱乌药此种仙花,或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但只要能得到的,他都尽量还给帝君。
一道银灰色灵气突然出现,挟裹住凤瑄手中的乌药,将它缓缓带入了屏风后。
这道银灰色的灵气出现的瞬间,虽然察觉不到其内的气息,但凤瑄的双眼却没来由的一跳,心中兀的升腾起一个荒唐至极的想法:
他想,极白和极黑两道灵气若是浑浊在一起,大概也就是这般极致纯粹的银灰色吧。
这想法在凤瑄的脑海中极快的一闪而过,却最终还是被凤瑄强压在心底。
凤瑄眼帘微垂,不卑不亢:“我不知道帝君究竟喜爱什么模样的仙花,着月卷乌药,是我按着天台乌药的模样和习性寻的,若是帝君不满意——”
话未说完,突然被打断。
“本座很满意。”
这声音似乎多了几分别的意味,就连起先喑哑都少了几分,落在凤瑄的耳中,却平白无端的多了几分熟悉感。
偏生凤瑄也不明白这股熟悉感究竟是从何而来。
凤瑄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帝君若是喜欢,自然是极好的。”
他一心在琢磨那股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故而并不知道也看不到,在屏风后,月卷乌药在银灰色灵气的操控下,稳稳的飘荡在一人的面前。
而那人端坐在短榻上,一袭纯白里衣,三千青丝披散而下,分明内敛的面容,硬生生被一双凌冽的双眼带出了几分不可亲近的戾气,但此时这双冷冽异常的双眼,在望向面前的月卷乌药的时候,分明溢出了几分缠绵的柔情来。
他一只手支着头,伸出修长苍白的指尖,一点一点小幅度的拨弄着月卷乌药的花芯,指尖动作轻柔又不失绵柔,说是在轻抚爱人的身体都不为过。
若是此时向文柏见着这一幕,眼珠子定都会被惊的掉下来了。
他满目的柔情,好似要醉倒在这盆小小的月卷乌药里,沉醉般用只有自己一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
“你送的,自然都是最好的。”
这声音实在是太轻了,厉扶仞又有力克制,故而穿透屏风落在凤瑄耳边的时候,就变成了意味不明的沉声喃喃,凤瑄实在是没能听清楚,他眉头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