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人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在耳膜上擂鼓般炸响,一下一下,是催命的号角,直至他再熬不住,偷偷抬眼窥伺。
门外空无一人。
门内人直起上身,瘫软坐倒。
他终是没能瞒天过海,险棋未能出奇制胜,满盘皆输已定,能保住命已是大幸。
黎茂殷看一眼表,急匆匆往外走,只留下一句:“让白衣给你说吧,我得去接你妈了。”
黎白沿一脸懵地目送父亲离去,转而望向黎白衣。
“你……”
“无事。”
“谁问你有没有事了,我是问你怎么回事。”
“哦。”
“你倒是说呀,急死个人了。”
“疼。”
“……”
看在对方一身伤的份上,黎白沿压下好奇,爬到床的一角,给黎白衣腾个能靠坐的地儿。
黎白衣也没客气,坐下去前还不忘支使黎白沿帮他把枕头垫在身后。
黎白沿刚要瞪眼。
黎白衣咧嘴抽气。
黎白沿:“……”
给这位突发娇气的伤号安顿好,再投喂一杯润喉的清茶,黎白沿往床角一瘫,眼前金星乱飞。
黎白衣耷拉在身前的手费力地揽起衣衫,这才道:“兄长要明确最重要的一点,你现在是个死人。”
黎白沿:“……”
黎白衣:“记住了吗?”
黎白沿:“……”
黎白衣:“嗯?”
黎白沿:“已死,勿扰。”
黎白衣:“很好,看来兄长没有想问的了。”
黎白沿:“……”
眼见黎白衣要走,黎白沿不干了:“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黎白衣“哦”了声:“荣幸之至。”
黎白沿:“……”
黎白衣:“疼。”
黎白沿:“晕。”
“……”
玩笑要适度,黎白衣很懂其中的分寸。
他说:“黎家内部的情势,兄长想是一清二楚。近几年来,家主一脉的势力无形中被削弱了不少,嫡系各支尾大不掉,父亲独木难支。若只是家族内部纷争倒也不难处理,难的是隐在暗处的势力伺机而动,任何纰漏都有可能致命。这一点,火爷初回焚城便已告知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