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的钟声刚过,皇宫太和殿的朱漆大门缓缓推开,文武百官身着朝服,按品级依次入殿。萧珩(沈知微身体)走在文官队列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朝笏边缘——昨夜刚清理完锦衣卫指挥使司的战场,今日一早便被传召入宫,想来是皇帝要议敌谍突袭之事,更要查庆功宴的隐患。
她抬眼望向殿前,沈知微(萧珩身体)已身着锦衣卫指挥佥事的官服立在武将列首,墨色官袍衬得“他”身形挺拔,只是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显然也在忧心未决的阴谋。两人目光在空气中短暂交汇,又飞快错开,只余一丝若有若无的牵挂在殿内流转。
“陛下驾到——”内侍尖细的唱喏声响起,众臣俯身行礼,明黄色的龙袍身影一步步走上龙椅,皇帝沉声道:“平身。昨夜锦衣卫遇袭,敌谍携柳党余党欲夺玄铁罗盘,还藏火药图谋不轨,此事诸位都已知晓?”
殿内鸦雀无声,丞相率先出列:“陛下,敌谍敢在京城腹地作乱,可见其气焰嚣张!臣以为当即刻下令,关闭城门搜捕余孽,再彻查庆功宴受邀官员,绝不能让奸人混入宫闱!”
户部尚书紧随其后:“丞相所言极是,只是关闭城门恐引发百姓恐慌,不如派锦衣卫暗中巡查,既不扰民生,又能搜捕敌谍。”
众臣各执一词,争论不休。萧珩听着耳边的议论,眉头微蹙——这些提议要么过于激进,要么流于表面,根本没触及敌谍背后的北狄势力,更没考虑庆功宴上可能的变数。她正欲出列,却见沈知微先一步上前:“陛下,臣有一议。”
“讲。”皇帝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几分期许。
“关闭城门确会扰民,但若仅靠暗中巡查,又恐漏网之鱼。”沈知微的声音虽用着萧珩的声线,却透着沉稳,“臣请命,让锦衣卫联合五城兵马司,在城门处设卡排查——凡出入京城者需持户籍文书,陌生面孔一律登记在册;同时,暗阁可调动密探,监视北狄使馆及柳党旧部的宅邸,一旦有异动即刻上报。至于庆功宴,需提前三日对受邀官员的随从、礼品进行核查,殿内还要布防机关,以防刺客突袭。”
这番话条理清晰,既兼顾了民生与防患,又串联起锦衣卫、五城兵马司与暗阁的力量,众臣皆面露赞同。萧珩心中微动——“他”竟将自己昨夜未说出口的考量全说了出来,这般默契,倒让她想起从前在藏书阁互换身体前,两人虽为死对头,却总能在查案时想到一处去。
皇帝抚掌:“知微此计甚妙!既周全又可行。只是暗阁向来独立行事,调动密探一事,恐需暗阁主事配合。”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内侍通报:“暗阁老阁主求见——”
众人皆是一愣,暗阁老阁主常年隐于幕后,极少入宫面圣,今日却突然现身,莫非与敌谍之事有关?萧珩与沈知微交换了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老阁主身着素色长衫,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他躬身行礼后,直接道:“陛下,老臣昨夜得知敌谍突袭锦衣卫,便已令暗阁密探监视北狄使馆,方才接到消息,北狄特使昨夜曾密会礼部侍郎,似在商议庆功宴之事。”
“礼部侍郎?”皇帝脸色一沉,“好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看来庆功宴的隐患,比朕想的还要复杂。”
萧珩趁机出列:“陛下,礼部侍郎掌管庆功宴的礼仪安排,若他与北狄勾结,很可能在宴会上动手脚——或是在御膳中下毒,或是在礼乐中藏暗器。臣请命,与锦衣卫一同核查礼部侍郎的行踪,再重新制定庆功宴的礼仪流程,绝不让奸计得逞。”
“准。”皇帝颔首,目光扫过众臣,“今日议事,便以知微与锦衣卫的提议为准。各部门需全力配合,若有推诿懈怠者,以通敌论处!”
朝会散去后,众臣陆续离殿。萧珩刚走到殿外,就被沈知微拉住手腕,两人拐进旁边的回廊。“你方才在殿上,为何不先开口?”沈知微的声音压低,带着几分探究。
“你的提议比我周全,何必多此一举。”萧珩挣了挣手腕,却没挣开,“倒是你,怎么知道我想联合暗阁?”
“猜的。”沈知微松开手,指尖还残留着“她”手腕的温度,“毕竟我们……”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化作一句,“毕竟查案多年,总该有些默契。”
萧珩看着“他”耳尖微红的模样,心中忽然泛起一丝异样——从前两人针锋相对,如今互换身体后并肩作战,竟连心思都能猜透几分。可这份默契背后,藏着的是尚未说破的情愫,还是仅仅为了共同的目标?她正想追问,远处传来内侍的声音:“沈大人,陛下宣您去御书房议事!”
沈知微应了声,转头对萧珩道:“你先回锦衣卫,让校尉们准备设卡排查,我去御书房后便来与你汇合。”
“好。”萧珩点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才转身离去。阳光透过回廊的雕花窗棂,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就像两人之间的关系——明明靠近一步就能坦诚心意,却总被身份、阴谋绊住脚步,只能在拉扯中,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彼此,也守护着这摇摇欲坠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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