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德将喜报呈予杨怀达。
杨怀达只淡淡一扫,轻“嗯”一声,他负手看了看天色,道:“走吧,去门口等她回来。”
府中仆役皆穿戴整齐,分列两侧,激动难抑却因为杨怀达在前面站着又只能竭力保持安静。
而此时,游街的队伍正陷入一片沸腾的海洋。
“快看!那就是状元郎?天啊,竟如此年轻俊俏!”
“何止是状元!是六元及第!文曲星君转世啊!”
有知情者激动呐喊,引来一片更响亮的抽气与赞叹声。
“六元及第?!”
“老天爷,快让我家小子摸摸状元公衣角,沾沾文气!”
“状元公看这里!”
欢呼声浪几乎要将街道掀翻。
鲜花、香帕、系着红绳的铜钱和糕点果子如雨点般抛向队伍。
戴高歌笑得见牙不见眼,不住向四周拱手,甚至顺手接住抛来的香梨。
塞给身旁司徒荣一个,自己“咔嚓”咬下一大口,活脱脱一个不知愁滋味的飞扬少年。
司徒荣接过梨,略显无奈,但世家风度不减,唇角微扬显示着极好的心情,向人群颔首致意。
唯独队伍最前方的江停,端坐白马之上,初时她还能保持良好的风度,目光温和地扫过人群。
然而这份超然很快被击碎。
“文曲星君保佑我家孩儿启蒙开智!”
“状元公!赐福!赐福啊!”
百姓对“六元及第”的状元郎的热情超乎想象。
父母推着孩子往前挤,大姑娘小媳妇也红着脸伸手欲摸红袍衣摆,香囊鲜花直往她怀里、马背上扔。
江停只有一双手,身边也没个帮忙的,初时还能侧身避让,但随着人群愈发狂热,无数只手伸来,她就慌乱起来了。
摸袍角、碰靴子,甚至有个娃娃被父亲高举过头,胖乎乎小手直往她身上招呼,喊着“摸摸!神仙哥哥!”
这等阵仗,她上辈子下基层也没这么热闹过。
她不停的后仰闪避,身下白马不安踏蹄,那万年不变的温润面具终于裂开细缝。
眉头微蹙,身体略显僵硬,双手攥紧缰绳,流露出罕见的窘迫与慌乱。
“哎哎哎!别挤!摸坏了状元公你们赔得起吗!”
戴高歌在后头看得又好笑又着急,赶忙催马上前,笑嘻嘻帮忙格挡。
“心意状元公领了!让让,快让让!让状元公好好游街!”
司徒荣也忍笑帮腔维持秩序。
除了沾文气的,还有想来“沾富贵”和“打广告”的,场面更加混乱。
“状元公!探花郎!榜眼爷!赏脸来小店用个便饭吧!仙客来酒楼恭贺三位老爷高中,今日酒水全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