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他倒是没变,或者是因为外国人的脸变了点他也认不出。
何楚卿对他没有说话的兴致。
奥斯汀略皱了眉,又说:“等等,你是哪一个?你是何楚卿,还是何辰裕?”
这一句话反倒把何楚卿逗笑了。
他“嗤”地冷哼了一声,自嘲似的说:“没有何辰裕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何辰裕了。”
在奥斯汀的错愕之中,何楚卿平静的近乎诡异:“他死了。”
扭过身去,他攥住了时刻藏在内口袋里的锦囊。
像是牵住了何辰裕的手。
北宁司令部的桌面上明目张胆地搁置着一个镜框。
联众国一年的冬季,他们装模作样地要结婚,瞒着所有人拍了一张假正经的结婚照。司令的眉眼分明与往常一般无二,却隐约勾勒出水到渠成的喜气。
何楚卿一反常态,只笑了一点点,显得真像个新郎官似的羞涩。
有人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顾还亭挪开眼,看见白鹭进来朝他敬了个礼。
“有动静?”顾还亭问。
“有。”白鹭一板一眼地汇报,“北方有朝着北宁进军的意图。现在,两方的驻扎地隔了不到十公里,对方每夜都在以演练之由放枪。”
“驻军时刻配枪。对方再往前试探一步,直接动手。我只听喜讯。”顾还亭道。
白鹭再度敬礼:“是。”
他知道何楚卿已经离开了中原。
办公室的衣架上多了几件衣服,司令桌前除了文件还垒起一些书籍和信笺。这些生活的痕迹,无一不表明顾司令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
但是他没有问。
正如何楚卿没法原谅自己,也没法原谅顾还亭一样。白鹭也没法装作释然。
不过,裴则焘这个人,他一定会亲手把他那颗烂心烂肺给剖出来,让大家都见识见识那东西的脏污。
顾一盈走后,傅月襄也正经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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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还亭把家搬到办公室后,闲暇时候他倒是来探望了不少次。
其实,何楚卿病中他也造访过,只是情况特殊,没有久留。
白鹭离开了,顾还亭开始着手写寄往大不列颠的第一封信。
至于,收到的那封信,他把它放在他和江媛订婚时候,何楚卿死皮赖脸寄来的一堆情书里。那里面还包括他每年生日的时候,何楚卿给他写的酸文醋字。
随便拿出来一封,都比这封越洋信笺有温度的多。
北宁进入了夏季,温度还没有升上来。和每一年一样,看不出有人已经永远的离开,更别提承载谁的感伤。
公孙眉和顾一盈来信,问“家里都好吗”。她们说已经在英国知会了何辰裕去世的消息。不是从报纸,是从一起来英国避难的旧友口中。
顾还亭这才意识到,她们两个和何楚卿都在英国。当然,当年他留学也是在英国。
虽然在两个不一样的城市,他们驱车不久也能相见。
但顾还亭没说。
他猜想何楚卿不会想见她们。因为,她们和他息息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