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里却是第一个让我一抵达就想要倒下休憩的地方。
再强悍的身体也挡不住心灵的疲惫,我掩口打了个呵欠,抬头看看──刚好,天色也暗了。
沉郁郁的阴云压得天空黑鸦鸦的沉,有点潮湿的空气吹著有气无力的风,或许会下雨吧?
我嗅了嗅空气中阴沉的水汽,再次肯定了我的猜想……那么是不是该加紧动作了?我好像还没在雨天露过宿,土沾点水应该不打紧吧?
这么想着的我还特意挑了个高大的大树根部掘土、将自己深深埋入其内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在土里,惬意非常,但我忘了看天气预报,也不知道海岛常有台风,所以……
我.被.淹.了……
而且……
是灭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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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廢話真的很多>>>大家看右邊
不騙字數了(雖然我很想)
第五十三章 我愿长醉不欲醒
大地是生命之母,水也是生命之母,但当大地混水可不是什么母。
泥混水不是母,是什么呢?
这玩意有个很别致的名字叫做泥石流……
惯于浅眠的我或许是因为疲倦、也或许是因为田园中不加掩饰的自然和谐而睡得深沉,因此当我魇醒之时,我挖出的小洞已经半埋在上涨的地下水和落雨之中了。
湿凉的土壁很冰,寒冷的感觉自脚底、自四面八方地向我袭来,阴湿得团团包裹住我,在不见光的深黯中,我仿佛看见无数苍白的人脸带血狞笑,他们扯住我的手脚攀爬而上,在见牙不见眼的平板面孔中对我吟唱着死神的歌谣。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你怎么不随我们归去……?
──我不,我不!那里不是我的家!
我对着幻觉如此抗拒着,但他们又说了:
那何处又是你的家呢?
于是我只能沉默,沉默的任由无边的冰冷在我身边结网,一如我对这问题的答案一样沉默……不在土上也不在土下,何处,是我家?
蜷缩在地洞、双手半环着抱住身体,我在被掠夺的稀薄空气中挣扎,原本土中还有的蓬松空隙现下全被无孔不入的水所填满,徒劳的、我想拨开顶上的泥土,但浸了水的土壤重量竟远超乎我的想象。
在离家前我恰好可以推开五扇门,而纵使是重伤未愈、发挥不到三成力的现在,我的力道至少也该有五吨以上的实力,而以这力量竟然挖不开土?怎么可能……
我惊慌下不假思索的一拳往我所认为的上打了过去,却不料一拳陷入了无数触手般的条状物之间,层层迭迭的毛躁向我缠绕,我拉住了其中一根急缩手,哪汁液的土气和草睲味令我熟悉──这气味……是树?
印象中我挖坑的洞旁是有棵大树没错,现在我往上打却打到了树根,难道我挖偏了?水土流失不可能流到整棵树都移位的地步吧……还是我坑挖多了的报应?
──挖坑会有报应?
嗤……真是傻话……世上的坑王海的去了怎么没见他们穿过去?倒是我这个看贴不回贴的穿了……(这两句恶搞是提醒大家,看文要乖乖回贴唷~*)
我一边耻笑自己的荒诞想法,一边试图着绕过面前数不胜数的粗细根须。
吃力的消耗空气,我艰难的翻开厚重的湿土,才方钻入,先前挖的又塌了……
如是再三,如土拨鼠在地里歪斜穿行许久仍无路可出的我,直到缺氧到了极限才昏昏沉沉的想到,书上说,树───尤其是老树的根系似乎该是漫延到方圆几百公尺还是几公里的?
……详细的数据……不记得了……不过这有关系吗?
我在心中想着逃出困境的方法,但如酱糊的脑中却是一筹莫展……这是不是该叫不学无术?还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原就僵硬的头突然难以转动,我发现自己骄傲的长发勾撘上了恼人的须条……
几乎是很突兀的,我想起了那个因为一头美丽大角而被拒于避难所外的笨鹿故事,它鄙视的细腿救了自己一命,而美丽的大角却反而阻碍了自己的逃生,被缠住的头发似乎也耻笑着我的愚鲁,唔……我是不是也是个笨蛋呢?
模糊的视界荡漾着空洞的字迹,黑黑、白白、灰灰……或许就这样被遗忘也不错?反正自己不是早有想过要在土里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