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着恼的瞪了小狗一眼,牠呆头呆脑的摇摇尾巴,无视我怒气的往我身上直靠。
我闪,牠锲而不舍;
我走,牠甩尾跟着;
我停步,牠上前耍欢;
动物的体温真的很温暖,尤其是小动物,更尤其是对一个刚跳进水浑身湿答答的快八岁小男孩,我把牠抱回了家。
杀手可以养宠物吗?我不知道,父亲什么都没表示,是默许了吧?
他不反对,我也就装傻充愣的养下了。
上辈子我是很怕狗的,尤其是会对我露出牙齿的狗,也因此我从不亲近家里的看门犬三毛,谁让牠叫三毛?我看到牠就全身毛。
但这只小狗不一样,上辈子我只在我很小很小、甚至连自己替自己洗澡都不会的时候短暂的养过一次小狗,后来也迷迷糊糊的失去了牠……这次的这一只绝对不一样!我保证会好好照顾牠!
我帮我的小狗取名为小白,这是穿越女主角最常为宠物取的名字,尽管我的小狗并不白……我的小白是在我出任务结束时被捡回来的,牠有双温柔的眼睛和暖暖的体温,看书时小白会帮我暖脚,当我想睡时会发现牠已在床上暖好被窝等着我,而最重要的是──牠不吵也不闹,而且相当听话。
我的小白温柔敦厚,每次我要出任务时,牠总会追在身后摇着尾巴送我出门,每一次任务回来时,我的小白总乖乖蹲在门口等,牠甚至比管家还要早出现,每看见我便欢快的摇着短短的尾巴。
牠等着我,牠欢迎着我,牠爱着我,我很高兴,非常的。
其实我很怕黑,不管是这一世还是上辈子都是,我害怕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那看不见任何东西的恐慌和寒冷让我惧怕,而当我开始杀人之后又多了夜半亡魂的纠缠,但我不敢开灯──只因父亲曾严厉的斥责过我:杀手要习惯与黑夜共舞!
对未知事物的惧怕和内心的负疚感让我每每在深夜魇醒,醒来时我的身边总是一成不变的漆黑寒冷,孤单和恐惧追随着寂寞的脚步而来,围着夜的薄纱唱着尖锐的无声音乐。
我害怕的缩进被窝,拥紧自己无助的流着泪,也许是我的动作惊醒了身旁温热的小东西,我的小白往我身边拱了拱,湿湿的小鼻子和粗糙的舌头蹭的我全身发痒,在这样冷清的夜里,我的小狗带给我温暖。
我抱紧了牠,有了一夜好眠。
我渐渐的觉得我的小白不可或缺,牠是我的朋友,我唯一的朋友,所有能说的和不能说的秘密我都会说给牠听,尽管牠听不懂,但当我认真诉说的时候,牠总会用牠那温柔的眼光凝视着我,舔着我的脸颊,对我摇尾巴。
父亲开始增加我的任务量,他派我一件件艰难的任务,虽然吃力,我总尽力完成着所有的任务,然后尽早回家。
我并不是想早点回去那冷冰冰没有温度的家,我只是期待那双温柔的盼望眼睛,那双全心全意对我倚赖顺从的大眼,只属于我一个、会为我等门到忘记吃东西的傻孩子,我的小白。
修改前的旧版 第四章 我的纯真
第四章我的纯真
又去出了一次任务,这次我又放走了一个女孩,我不知道父亲跟着,所以在父亲黑着脸把女孩丢在我面前时,我呆了。
「把她杀了。」父亲说,我很害怕,但还是摇头表示下不了手,我调查过,这个女孩什么罪也没有。
父亲于是沉默的将女孩的四肢骨骼都捏碎了,因为我的拒绝,他在女孩四肢扭曲的在地上呻吟的时候看着我,冷冷的:「让她更受苦?这就是你不杀了她的结果。」
父亲冷冷的眼光像鹰也像毒蛇,他的杀气压制着我、令我不能动弹,我眼睁睁的看着父亲捏碎了女孩所有的骨头,然后割开女孩的小动脉让她血流尽的痛苦而死,女孩临死前苍白怨毒的眼眸一直留在我脑海,我做了半年的恶梦,从此再也不对目标留手,不管年龄性别贫病老幼。
这样父亲总满意了吧?我可以杀他指定的任何人了。
我没想到,他还是不放过我。
在确认我可以不在犹豫的杀掉任何人后,父亲开始派给我大量的艰难任务,任务越来越多、越来越困难,往往在我才刚疲累的回到家后就又接到下一份命令,我的小狗总温柔的舔着我,仰望我的目光一如我是牠的神祇,但牠的神祇却连哪怕是移动手掌拍拍牠的气力都没有。
我好累,真的好累。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在一次任务中失手了,也做好心理准备接受哪怕是二十四小时无间断的电击还是沾药水增加敏感度的一顿鞭子毒打,但我没想到,受罚的不是我。
「住手!小白是我的朋友!」
在我尖叫的阻止声中,父亲挖出了我的小白的一颗眼珠,然后将那个犹带着血丝连着神经、黏糊糊脏兮兮的圆球物体扔到我手里,我的小白从此瞎了颗眼。
「杀手不需要朋友。」席巴丢下这句话冷冷的走远了,从此我再也不称他为「父亲」。
席巴不再处罚我了,他知道疼痛不能使我记取教训,他选择凌虐我唯一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