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之一牵唇笑了笑,“没问题,路上注意安全。”
左桉降下车窗,“别只是一句客套话啊。”
“我一定翻日历找个好日子,提前沐浴焚香,订好餐厅位置,等左总赏光。”
“走了。”
叶之一朝他挥手。
米棠没睡午觉,裴起严取下她的书包,她趴在他肩头,嘀咕两句后秒睡。
叶之一的宿舍倒是能睡,但几位长辈明显都累了。
裴父开了辆车,他和裴母前面先走。
米梅和睡着的米棠坐裴起严的车,车里温度高,他把空调打开,等里面凉快了,米梅再抱着孩子上车。
裴起严回头,“晚点我来接你。”
“我那辆车是旧了些,但还能开,”叶之一说,“你也累得够呛,明天一大早还得上班,早点休息。”
最后一拨人离开,校园回归宁静。
教师办公室里,风扇呼呼地吹。
丘新竹趴在桌上,她的导盲犬卧在地上。
她举起茶杯,朝着叶之一的方向,身体是疲惫的,精神是振奋的,“干杯,为我们。”
叶之一走过去跟她碰杯,“这一年辛苦了。”
“好在所有一切都值得,”茶水被丘新竹喝出了啤酒的气势,“心情不好?”
“心里空落落的,莫名其妙。”
“热闹之后的空虚,很正常。”
重返学校,身份和心态都发生转变,肩上担着责任,每天都有操不完的心。
天气燥热,容易心烦意乱。
两人忙完一些琐事,太阳已经落山,叶之一照常开着她的二手车先把丘新竹送到家,再回西江。
小区里的轮胎秋千空着,叶之一随手把包挂在运动器材上,坐上秋千,脚尖稍微用力,秋千就被推着慢慢摇晃。
她缩回双腿,放松身体躺在轮胎上。
夜空是一片寂静的黑,明月独挂,周围连一颗星星都看不到。
她大学室友有个新疆人,大一刚开学那会儿彼此还不熟悉,宿舍熄灯后,四个人躺在床上聊天,室友说按照北京时间算,七月份的伊犁晚上十点才日落,十一点多,天都不一定全黑,凌晨两点左右睡觉。
想起室友,叶之一从兜里摸出手机,把白天没空回的消息回复了。
新疆室友叫她叶校长,随手拍了一张夕阳照片发在宿舍四人群里。
叶之一点开图片,看到了伊犁霍城县此时此刻的天空。
看着看着,云的轮廓逐渐描绘勾勒出一张有棱有角的侧脸。
屏幕光亮照得眼睛发酸,她把手机倒扣在身上,闭着眼,试图想想下周的待办事项,转移注意力。
她刚进小区的时候,裴起严就看见她了。
路灯下,她形影单只,和白天在台上自信明亮的样子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