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温初弦欲拉开帘子,让凉风多少吹进来一些,可谢子诀却又阻止,“不行啊,弦妹妹。”
&esp;&esp;他现在衣衫不整,非礼勿视,怎能拉帘子,万一守夜的奴婢给偷瞥见了,伤风败俗,过于有辱斯文。
&esp;&esp;温初弦浮躁道,“没人会看见的,玄哥哥你放心吧。”
&esp;&esp;谢子诀难过地说,“若弦妹妹一定要这样,我们便就此作罢吧。”
&esp;&esp;他为儒者的风骨,至死不能丢。
&esp;&esp;温初弦怔然眨眨眼,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威胁了。
&esp;&esp;她告诉自己要迁就,可细一思忖,自己迁就得已经够多了。
&esp;&esp;本以为只要谢灵玄一死,她和玄哥哥就可以恢复到以前的生活,一生一世一双人。
&esp;&esp;如今看来,他们之间错过了太多东西,许多观念相悖,为人处世的准则也相互膈应着。
&esp;&esp;她再也找不到当初那种,一颗心炽热地朝向玄哥哥的感觉了。
&esp;&esp;温初弦默然无语,谢子诀自顾自地走下榻去,披了件衣服,眺向清冷的月光。
&esp;&esp;他在怨她。
&esp;&esp;明明放不放冰,拉不拉帘幕只是些小事,小得不能再小,两人却谁也不肯让步。
&esp;&esp;本该软语温存的良夜,变成了分崩离析。
&esp;&esp;……
&esp;&esp;过了良久良久,许是到了后半夜,温初弦沉沉睡了。
&esp;&esp;谢子诀独自守在月下,心里憋着一口气,恨恨不已,依旧抑郁难平。
&esp;&esp;他搂搂自己的肩膀,顾影自怜,也无处可去,只得又躺回了拔步床中。
&esp;&esp;梦中的温初弦双眉紧蹙着,时不时说一句呓语,睡得并不安稳。
&esp;&esp;谢子诀伤感和爱慕齐至,欲伸手抚一抚她绝美的睡颜,她却先抱住了他的手臂。
&esp;&esp;谢子诀怦然心动,顿时袭上一股难以抑制的渴望。
&esp;&esp;他也真是,跟她较什么劲儿?
&esp;&esp;她愿敞开帘幕,那便敞开呗。
&esp;&esp;弦妹妹只是一个弱女子,能依靠的只有他,他不该这样窄心窄肠地惹她伤心。
&esp;&esp;温初弦嘀嘀咕咕了几句梦话,荒诞不经,勉强能听清是夫君明天别陪我去香铺了,你在那里杵着太碍事……谢子诀哑然失笑,香铺?他何时陪她去什么香铺了?真是怪话。
&esp;&esp;随即意识到,她说的是从前的谢灵玄。
&esp;&esp;那人死了,她却在睡梦中心心念念地惦记着。
&esp;&esp;谢子诀一阵酸妒,啪嗒啪嗒两滴眼泪落下来。
&esp;&esp;弦妹妹,太羞辱人了。
&esp;&esp;他抹抹眼泪,伤心得无以复加,觉得自己真是软弱极了。
&esp;&esp;可弦妹妹心里就是有别人,他能有什么办法?他难道把弦妹妹这颗肮脏的心挖出来,再给她重新换一颗干净的吗?再不然他休弃了弦妹妹另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