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瑶看了他一眼后,倏地收回剑向自己脖子划去,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赫然印在在她白皙的脖子上。
“主人……”
“拂瑶姐姐……”
小狐和禹滕见拂瑶这样,都吓呆了,连忙欲奔过去,却被拂瑶定住在原处不能移动分毫!
伏乾完全没有料到她会如此反应,也极度震惊地望着她,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你若是不说,我就每隔一刻划一道,直到你说为止!”拂瑶面无表情地拿起剑,又欲向自己身上刺去。
伏乾立即将她的剑弹在地上,望了她一眼后,撇过去,语气异常苦涩,“你这是何苦?”
拂瑶的唇此刻已经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眼中全是血丝,声音愈见沙哑:“聚魂珠他是怎么夺来的?”
伏乾神色嗳气,终究张开干裂的唇说:“是鬼王从凤卿那里夺来的,因为之前他就已经身受重伤,这一次更……”
伏乾哽咽地说不出话来,片刻后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他此刻在荒野之宆外的尘禹山,恐怕……”
话还没说完,拂瑶就象离弦的箭一样冲出了门外。
伏乾、小狐和禹滕连忙紧跟上去。
禹滕载着他们三人,很快就飞达尘禹之顶,但是他们仅能看到无数的圆形的巨石在空中凌乱地飞舞,仿佛置身在一个迷幻结界之中。
“鬼王从凤卿手中夺得聚魂珠之时就已经伤入五脏六腑,奈何那凤卿死追着不放,鬼王只得布下襄魄破天阵,一方面可以困住凤卿让我趁机带走聚魂珠,一方面可以……”伏乾沉默了片刻后,声音暗哑得更厉害,“他想在阵中神灭……”
“立即打开此阵!”拂瑶好像木偶一样站着,面色看不到悲喜。
伏乾沉默了片刻后,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边转动手掌施法,边说:“鬼王本不要我告诉你,可是我却不甘心,他如此为你,如果却连你最后一面都见不着,那么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瞑目!”
空中巨石忽然由最初杂乱无章的乱飞整齐地聚拢在一起,发出惊人的白光,随即巨石“咻”地一声巨响,合拢的巨石中心射出一道五色光照在他们身上,几人立即被吸了进去。
阵里,葱郁的大树覆着厚厚的皑皑白雪,这里是冰天雪地的一片,凛冽的寒风在空中无情地肆虐,却独独见不到魇月的身影。
“我们分开找。”拂瑶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薄的袍子,无孔不入的寒风钻进她的单薄的衣衫内,她却毫无知觉,面色至始至终只是煞白,神色却平静中透着些许古怪,好像有些许恍惚。
禹滕见拂瑶这样,心下又忧又怜,怕她身子吃不消,说:“主人,我和你一起吧。”
“不用,你和小狐一起往……你们往东,我往西。”拂瑶脑子忽地如被击中,声音回荡在空气中,人已经不见踪影。
一路向西,拂瑶忽然觉得尘禹山就象是一个巨大的牢笼,怎么走也走不完,她脚下的步伐越行越急,布靴早已被雪浸透,不断落下的雪覆在她素白的发上,连她的外袍也几乎被渗透了,冰冷彻骨的衣袍裹在她的身上。因为她灭魂劫适才发作不久,法力几乎所剩无几,冽风呼啸着吹过,全身就象被千万根冰针齐齐刺入似的剧痛,根本无法抵御。
她忍着身上传来的剧痛,麻木得往前走,却一直找不到他的身影。就当她绝望地心如被刀一点一点地撕裂之时,眼前越来越模糊之时,一缕黑色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目色之中。
远远地望着他的背影,盈在眼中的泪无声无息得掉落下来,她放缓步子,天地间仿佛霎时静止,只剩下一抹白色的倩影慢慢地向那缕黑色一步一步地走去。
当她快要走到他背后时,他倏地转过头淡淡地凝视着她。“你怎么来了?”
他微微挑起狭长漂亮的眸子,沉郁好听的声音夹杂着一丝轻叹,澄彻而悠扬,就像这世间最好听的箫。“我不是说过你往东我往西,从此再不相见,你忘了吗?”
拂瑶在隔着几尺的距离停住,静静地回望着他。眼眸无比专注地扫过他墨长微扬的眉、他芳华惊艳的目、他笔挺如削的鼻、他薄抿微翘的唇,曾经是一贯的惊艳绝世,芳华流转,此刻都收敛在他一双寂静带笑的眼眸中。
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