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谁!更!脏!”
云映雪那一声裹挟着无尽悲愤与傲然的诘问,如同九天惊雷,裹挟着金叶战甲迸射的万道光芒,悍然劈碎了沁芳亭内所有的虚伪与傲慢!满座死寂被彻底撕裂,取而代之的是排山倒海般的哗然与倒吸冷气之声!
“金……金叶子做的衣服?!”
“天爷!这……这得多少金子!”
“疯了!这女人疯了!她怎么敢?!”
“好……好生厉害!这气魄……”
惊呼声、抽气声、难以置信的议论声混杂在一起,震得琉璃窗棂嗡嗡作响。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黏在云映雪身上,那身纯粹由无数金叶编织、在秋阳下流淌着神圣而冷冽光辉的战甲,彻底颠覆了他们对“华服”与“尊卑”的认知!那光芒灼灼逼人,刺得那些自诩清贵的贵女们眼睛生疼,更刺得云映月脸上血色尽褪,一片惨白!
云映月只觉得一股冰冷的血液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她引以为傲、耗费重金打造的蹙金海棠宫装,在那身纯粹、璀璨、带着原始力量的金叶战甲面前,显得如此刻意、如此庸俗、如此……可笑!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云映雪那番话,字字句句如同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她最敏感的神经!云家的发家史,那些不能见光的隐秘……这贱人怎么敢!怎么敢在皇家御苑、众目睽睽之下,如此赤裸地撕开?!
“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云映月尖叫起来,声音因极度的愤怒和恐慌而扭曲变调,身体摇摇欲坠,全靠旁边侍女死死搀扶才没倒下。她指着云映雪,手指抖得如同风中残叶,“妖女!你就是个妖女!用邪术蛊惑人心!娘娘!娘娘快拿下她!她……”
“铜臭熏人?”云映雪冰冷地截断她歇斯底里的尖叫,唇角勾起一抹极致嘲讽的弧度。她目光扫过云映月那张因嫉恨怨毒而扭曲的脸,再扫过亭中那些或震惊、或贪婪、或依旧带着鄙夷却已明显底气不足的目光,眼底掠过一丝快意恩仇的冰冷光芒。
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她抬起手,纤长却因迦南之毒而略显苍白的手指,极其随意地、如同拂去尘埃般,轻轻拂过肩头那片流光溢彩的金叶甲衣。
“嗤啦——”
一声极其细微、却清晰可闻的轻响!
一片薄如蝉翼、边缘圆润、在阳光下闪耀着纯净金芒的金叶子,竟被她轻而易举地摘了下来!
满亭瞬间再次死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瞪得几乎要脱眶!她……她竟撕了自己的金甲?!
云映雪指尖拈着那片小巧玲珑、价值不菲的金叶子,迎着无数道几乎要烧穿她的目光,唇边那抹嘲讽的弧度扩大。她手腕一扬,那片金叶如同被赋予生命的金色蝴蝶,在秋阳下划出一道炫目的弧线,轻飘飘地、精准地落入了亭边一位垂首侍立、因眼前景象而目瞪口呆的小宫女手中!
“拿着。”云映雪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既是嫌我这‘铜臭’熏人,无妨。见者有份,沾沾喜气。图个——清静!”
“轰——!”
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投入了一块寒冰,整个沁芳园彻底炸开了锅!
“金叶子!是真金叶子!”
“见者有份!她说见者有份!”
“我的天!快抢啊!”
刚才还侍立一旁、屏息凝神的宫女太监们,在巨大的诱惑面前,瞬间将规矩体统抛到了九霄云外!离得近的立刻扑向那个捧着金叶、兀自不敢相信的小宫女,离得远的则不顾一切地冲向云映雪!什么皇家威仪,什么贵人面前,此刻都被那金灿灿的光芒击得粉碎!场面瞬间失控,尖叫、推搡、争抢,乱成一团!华贵雅致的皇家诗会,转眼间变成了市井抢金般的滑稽闹剧!
“我的!是我的!”